“三步为诗?”皇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丝笑意,转而问庄书瑶,“庄榜眼可接受这样的规则?”
庄书瑶心下虽然犯难,必定这三步为诗她未曾试过,也不知能成不能成。但是,她又不想被人看扁,更何况她深知庄书兰的诗非其强势,所以,她面带自信地福了一礼回着:“既然皇后也认同,那小臣也同意。”
真会察颜观色!庄书兰暗笑,现下里,就算庄书瑶不愿意,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是不会丢这个面子的!
皇后也很满意庄书瑶的回答,轻快地道:“那就请榜眼和探花出席吧!”
第六十章 牛刀小试
“那就请榜眼和探花出席吧!”
待庄书瑶和庄书兰都站到正中央并排而立后,皇后又笑眯眯地说:“本宫才疏浅露,也没什么好的立意让两位爱卿来做诗词。所以本宫还是从俗吧,就以刚才的咏梅为题,请两位爱卿做首诗词。但为求公正,本宫还是让两位爱卿亲笔写下才是。来人,上笔墨。”
庄书兰暗叹一声,这皇后怎么会是个俗人?她故意以咏梅为题,在刚刚众人咏了那么多首后还叫人咏这个,自然而然,得重新思索,而且还不能与前面其他举子的重复!她分明是在刁难人啊!
“好!现在请两位爱卿走三步吧!”皇后笑容满面。
庄书兰瞧了一眼端着笔墨的宫女侍立在自己身旁,再看了眼太妃亮丽期待的眼神——有时庄书兰也在怀疑,在后宫争斗生活中,太妃的眼为何还能如此纯净?——及皇后、淳贵妃看戏的眼神,庄书兰在考虑是否得露一手,打击一下他们?可若打击了他们而让自己出名了,会不会引来麻烦?唔……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更何况现下里,自己的身份很是尴尬,名声也太差,就算自己不想留名青史,也不能常年落人口舌,成为他人的笑柄吧!
“庄探花,你的三步已经走满了,怎么不提笔写诗?”淳贵妃的适时提醒着。
淳贵妃的话也成功让庄书兰抬起的还未落地的右脚收了回来,更是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是背对着太妃、皇后、贵妃!呃,难道是无意识间转身往后走了?唉,怎么这下意识里也对那几个女人排斥着!
“笔!”庄书兰未转身,往一旁伸出右手。
一支狼毫毛笔递到了庄书兰的手中,同时小太监也把桌子速速地摆在了庄书兰的面前,宫女铺上花纤纸,用青石砚台压着。
“我要用那种大张的宣纸及大号的笔。”庄书兰把小号笔弃之于桌上不顾。
宫女听后,赶紧换上新纸和笔。沾饱墨水,庄书兰直着身,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提笔挥毫,弹指之间,就把毛笔丢置一旁,退至一旁。
而此时,庄书瑶也写完,宫女将诗递到了太妃的面前,太妃未接,只是笑着说:“哀家并不懂这些东西,还是交由皇后和淳贵妃瞧瞧吧!”
皇后也不推脱,接过后,看了一遍又递给淳贵妃,淳贵妃看后,满意地点着头,交由一旁的女官命其将诗念出,再接着看庄书兰所写的。
女官得令,接过后,朗声道:“耐得人间雪与霜,百花头上尔先香。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出自清俞樾内子《梅花诗)
众人一听,连连称赞,议论纷纷,庄书瑶也面有喜色,昂首挺胸而立,又在见着皇后与淳贵妃在看了庄书兰的诗后,都不由地蹙了蹙眉,更是喜上眉梢。
女官又接过淳贵妃递过来的庄书兰的诗,看了看,也皱着眉,半晌,才缓缓地看向庄书兰:“庄探花,恕奴婢眼拙,您的字……奴婢只能识清几个……”
“那是草书,你自然不不能识清。”庄书兰浅浅一笑,毫不在意地说。
庄书兰喜欢行书与草书——写这种字体,可以省不少时间及笔画,但在大东皇朝,女子习书皆以楷书为正本,也有人写隶书,至于行书与草书,都是所摒弃的,认为行书与草书不能体现女儿的秀丽钟美。这也是那女官为何不认识庄书兰所书的原因了。
“禀皇后,恕奴婢无能,奴婢认为还是由庄探花咏出来好了。”女官福礼向皇后请求。
“准!”皇后一派严肃,可又带了些许慢不经心。
“慢!”就在女官捧着纸要与庄书兰交接时,温润的男音传了过来。待众人回看时,司徒修南已经走至庄书兰旁,拱手向太妃、皇后、贵妃福礼后,才接着说,“母后,这样可有失公了,庄榜眼的诗由女官诵,而庄探花却由她自己,倘若庄探花后来又想着更好的,偷偷改了念出来,那对庄榜眼来讲很不公喔!”
庄书兰白了司徒修南一眼,她好好的人品到这太子口中就成一地道小人了!但这事放在司徒修南担忧的不无道理,因为庄书兰在听了庄书瑶的诗后,也打算着另换一首——这也是庄书兰用草书的原因,识草书的人不多,若那女官不识,定会由她来念出来,她也就可以随时更换对策。可这会子,庄书兰觉得她是不能如愿了!
因为——
“太子说得有理!”皇后笑了笑,“到是本宫一时未深思至此了。太子平日里对草书也颇有研究,不如由太子诵出吧!”
“儿臣遵命。”太子接过女官手中的纸,打开细细瞧了一遍后,抬头对着庄书兰浅笑,露出一口好牙,“真是好字!苍劲有力,清新又不失典雅,若不是今日亲见,本宫真不会相信这是出自一闺阁女子之手,实属罕见!改日本宫想向庄探花请教了。”
“太子谬赞!”庄书兰只是揖了一礼,就没了下文。笔直地站于一旁,丝毫不理会因受到太子的夸奖而从那些举子眼睛里飞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
司徒修南也不在意庄书兰的反映,拿着纸再瞧了瞧,朗声念了出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当司徒修南停下后,整个场地都陷入了静谧,呈现出一片鬼异的安静。最后,这片安静在另一道洪亮的男音里结束:“好好好!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刚到就听着这样一首有气魄的好词!”
听到那个特有的称呼,就算庄书兰不回头,也知道是哪个来了。赶紧与其他举子一道侧跪于正道旁请安,皇后和淳贵妃也赶紧起身跪安福礼,太妃依未行礼,只是站起了身。
皇帝乐呵呵地喊着平身入座等语,他也入座到正上席位,与太妃并坐,皇后与贵妃则侍坐于两旁。同时庄书兰惊奇地发现,司徒明锐也跟着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皇子,那皇子最后坐到了淳贵妃身旁,很显然,那皇子为淳贵妃所生;司徒明锐坐在淳贵妃右下第一桌,正对着庄书瑶。
一下子,这赏梅宴又多了一道诡异的气氛,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