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越见他如此模样,挑眉道:“看甚?”
“呃……主公身体无恙了?”墨非迟疑地问道。
“自然无恙。”巫越摆摆手道,“明日李将军会送士兵登船,你也随去。”
墨非又盯着他看了半晌,淡淡道:“浮图跟主公一路。”
“你该知道,跟本王走陆路很可能与敌军相遇,一旦交战,本王可能顾不到你的安危。”
“无妨,浮图虽武艺不精,但自保一二应该无大问题。”
巫越这才想起浮图似乎有一身奇怪的武艺,体力虽弱,但胜在灵活,他并未看清浮图杀人时的过程,心中始终将其当作一名文弱的士者。
此刻听他如此说,也就没再反对。
反倒是墨非看着席地而坐的巫越,手指动了动,有种想去摸他额头的冲动。脑中转了几转,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正在这时,有士兵进来送饭,墨非眼中一亮,主动上前为巫越摆放碗筷,与其余士兵的伙食相比,他的饭菜也仅仅只是多了半块干肉。 士兵退下,帐中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响,巫越默默地看着浮图的动作,心中一边讶异他竟然会为他做这种下人的事情,一边也有微微喜悦之感。
墨非双手将饭碗捧到巫越面前,道:“主公,请用膳。”
巫越伸手接过,手心擦过墨非的手指,墨非皱了皱眉,温度依然高,还有些虚汗。
墨非也没说什么,只是陪着巫越一起吃饭。
饭后,墨非走出帐,吩咐士兵煮姜汤,务必让营地所有人都喝上一碗。
当墨非将姜汤端到巫越面前时,后者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驱寒之物。”
巫越也就没再多问,仰头就灌了下去。
墨非似不经意地说道:“主公,您风寒未愈,体热汗虚,需要好好休养才是。”
“无妨。”巫越想也不想便道,“本王还能被这小小病痛难倒不成?”
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墨非深吸一口气,道:“主公,若是如此,您不可再长途劳累,浮图不赞同您带兵走陆路,更不赞同您此时参与任何激烈的战斗。”这个时代,小病都有可能要人性命,更不用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否是疫病尚不可知,巫越若是一味逞强,即便此时不严重,日后也可能留下病患。
可是巫越显然不在意这些,他沉默了一会,道:“浮图毋须担心,本王自有分寸。” 你有个P的分寸!墨非暗自腹诽。这个男人不但是一军主帅,更是炤国未来之王,他怎能如此草率对待自己的健康?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王者亦同。
墨非正想着如何让巫越打消亲自领兵偷袭敌军的念头,就听他继续道:“要本王放了那□险之辈,就此悄然回城,本王绝对做不到!宁可浴血死战,亦不能忍辱而退。况且如今有此良机在前,本王岂能放过?”
巫越语气坚决,墨非不由得默然。成全了大义,而罔顾大局,这究竟是对是错?巫越貌似冷酷,实则依然保有武人的爱憎分明,站在墨非的立场,她很欣赏这样的特质,可是……唉,算了!想想那些死去或失踪的士兵,她能理解巫越心中的愤怒。况且巫越经历大小战役无数,肯定对此习以为常。为今之计,只能尽可能照看好他了。
又过一天之后,病弱的士兵都被护送上船,临行前,墨非叮嘱,进城之后,所有生病的人必须隔离照顾,用过的衣物要么烧毁要么用开水煮过,所有接触过病人的人也都必须天天洁身,诸如此类,直到副将确定记清楚之后才徐徐离开。
巫越点起剩余的士兵,重新分队排兵。
尽管有不少士兵依然疲倦,却无一怨言,他们和巫越一样,心中都压着一团火,此次的败退,实为一种耻辱,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已损兵折将,作为巫越的亲兵,他们不怕血洒战场,却恨死不得所!
整顿士气,同仇敌忾!
此时在鱼琊那边,已经与狄轲的军队交过几次手,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鱼琊等人已经不急,相反狄轲却急起来。他决定今日来一场决战,此次他们占了先机,只需调配得当,不难让炤军铩羽而归。 为牵制炤国骑兵的力量,狄轲沿路设下了陷阱,足以抵抗骑兵的冲击之力。
鱼琊显然也知道对方有此计略,于是将骑兵按下,只是分派步兵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