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晗月长公主的医术百姓是认可的,但你又用不得,所以借我玉竹之名一用又如何?同是治病救人,这些个俗名俗利的何必在乎。”
“说的好,玉竹兄,说得好,此事,就听你的。”梁画兮迈步往前走去,“那就安排吧,师兄。”
果然,这等消息放出去,梁画兮又累了整整一天。
这天夜里,蒋国公府的夫人端着羹汤站在蒋铭书房门口听见有人向这个寄养的皇子禀告梁画兮的事情,心中着实酸楚了一番。
自己与亲生女儿多年不曾亲近,只有大典节庆之时才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丝毫不敢做逾矩之事,前段时间还托宫里的人讨了玉容膏出来,听说是梁画兮亲自做的,她每夜只看着,舍不得用。
她心中一直是担心的,之前梁画兮沉迷争夺多利她就担心女儿会被人害,坠崖那半年她夜夜流泪,白日里还不敢表露出来,后来她回来了,自己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如今,女儿深得皇帝喜爱,即使是做了这等有违礼法的事情,皇帝也轻易就饶过了。想来那年她与姐姐此等对换身份的事应当是做对了,既保了皇子的性命,又让自己的女儿受尽恩宠。
只是苦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不能与亲生女儿相伴,不过好在蒋铭孝顺,倒也添了许多乐趣。
盛夏已过,初秋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原本太后是要在南边过完冬才回帝都的,怎料到这么早就回来了,梁画兮想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但不论是什么事,只要不是自己的事情就好。
太后回宫后,她就老实了很多,临江堂也不去,乖乖的待在宫中专心的研究药草,调制自己的护肤圣品,就是不想去兴庆宫拜访,想着太后此时定是已经知道了些她义诊的事,自己去了肯定得挨骂,说不定还得受罚,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吧。
桂花落下,风一吹便是阵阵香气,梁画兮撸起袖子站在院中捣药,风将她的发丝扬起,她觉得碍事,便让红苑拿了簪子将头发都挽起来。
梁北辰走进晗月宫时,便瞧见了这一幕,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漠北小镇,梁画兮在院中摆弄这草药,他负责算账,大虎二虎去采药,父亲晨起种菜,母亲在厨房忙碌,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着小富即安的平淡日子。
“世子。”身边有宫女问好,他赶忙用食指压唇,作出禁声的手势。
但终归是将他从梦中喊醒了,这一时片刻太短,那些时日太短。
他轻步走了进去,轻轻喊道:“阿兮。”
梁画兮抬头,莞尔一笑,看向桂花树下一身月白色长袍的梁北辰,金黄色的桂花洒在他的肩上,凭添了些高贵。
“北辰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这晗月宫虽说有黎盛帝的特赦,一开始倒是群臣相继而来的地方,再后来她没了争权夺势的心思就只剩了楚正来的多些,自她拒绝了楚正几次后也来的少了。
梁北辰虽说是皇亲,同她走动也是正常,但毕竟众人皆知他们关系要好,为了避免一些人说他们时常私下密谋之类的话,也都心照不宣的尽量不在宫中相见,有事都是互传消息宫外相谈。
所以,她这一看见梁北辰着实有些意外了。
“太后回宫,我特意带北宁到兴庆宫拜望皇祖母。北宁哄的皇祖母很是开心,我就找机会溜了出来看看你。”
一提到太后,梁画兮就觉得头疼,“皇祖母可有提起我?”
梁北辰是知道她担心什么的,“放心,我交代了北宁多说一些你的好话,北宁聪明伶俐,定能哄的皇祖母开心。”
“迟早都是要挨骂的,走吧北辰哥哥,我们去御花园逛一逛,今日你进宫相必大家都已知晓,我们何不大方一些。”
“好。”
初秋的御花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树叶渐黄,偶尔几片蝴蝶似的黄叶在空中飞舞,轻盈优雅。秋风时而温柔时而冰冷的拂过面庞,耳边偶有蝉鸣,小小麻雀会突然落在脚前叽叽喳喳,听着看着倒让人心情舒畅了起来。
两人走在前面,跟着的宫女离得很远。
“阿兮,平西镇来了信,阿娘与阿爹说,过几日便会来京城看我们。”
“阿伯阿婶要来了?”
梁画兮顿时高兴了起来,她已经许久未见周父周母了,说起来,与他们相处她反而觉得更自在一些。
“太好了,上次他们走的太急,这次我一定要带他们好好逛一逛帝都。”
“恩。”
梁北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愧疚的,两位老人家初到帝都时,那时他在王府过的如履薄冰未能多照看,以至于后期他们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主动离开,虽然当时他们说在帝都待着不习惯,可他心中都清楚。
“北辰哥哥,我真怀念平西镇,等阿伯阿婶来了,喊上大虎二虎和顾婉,我们好好叙叙旧。”
她承认她是真的很怀念,那样简单美好的日子,治病救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人间桃源不外乎就是如此了吧。
“好,都听你的。”
两人随意走着,梁画兮说着最近自己研制膏药的事情,梁北辰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传出来笑声。
走在他们后面的红苑和齐如听见了也跟着嘴角扯着笑,真是一派好风光。
刚拐过一处小桥,两人就瞧见黎盛帝走了过来,梁画兮小跳着到黎盛帝面前叫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