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晚上醒了一次。
沙漠昼夜温差大,晚上温度只有十几度,盛夏睡梦里大概是觉得冷,所以把床上唯一的热源程凉当成了人形暖宝宝,抱着还不够,还得蹭。
于是她就被程凉敲醒了。
“我去给你拿厚被子。”程凉哑着嗓子敲醒她,打开台灯,“我睡外面去。”
盛夏迷迷糊糊的搓眼睛,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多。
“外面那么冷你睡外面嘴巴会歪掉!”她刚睡醒声音糯糯的,威胁得软塌塌。
程凉:“……”
“我在这里睡我的男性尊严会歪掉!”他一边嘀咕一边跌跌撞撞的拿着手电筒拿被子,回来看盛夏半梦半醒抱着枕头发呆,一头乱发,脸小小一张藏在头发里,眼睛都睁不开。
……
被蹭出的火就更大了。
睡就睡吧,他活该。
“你刚才说什么?”两人都钻进厚被子,窄窄的单人床于是就更窄了,一点空间都没了,盛夏刚才只听到程凉语气不善的嘀咕,却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赶紧睡,别乱蹭。”程凉的声音有些粗哑。
盛夏闭着眼睛唔了一声,又立刻秒睡了。
她对他是真的放心。
程凉在黑暗中念了一段地藏经,念完了又开始背手术流程,到最后倒也不知道是哪种起了效果,反正,也困了。
这回一觉睡到六点闹钟响,他悄悄起身准备去外面睡,看到盛夏睡得那么香却也还是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
捏的很紧。
重逢之后,她就喜欢做这个动作,完全无意识的。
程凉低下头。
在谁也没有看到的边境沙漠小村庄里,他半跪着,看着盛夏的手。
泪盈于睫。
***
三天两夜的下乡行虽然条件艰苦,但是真忙起来,过得飞快。
程主任下乡之后在卫生所里一分钟都没闲过,除了普及基础医疗知识,他还像以前每次送药那样,给村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做了一次简单的体检。
走的时候,拖拉机上放满了村里老人送的土特产,甚至还有一只扎着红绸布的公鸡。
村里人直爽,让村长跟程凉说,公鸡男人吃了补。
也不知道补什么。
反正程凉没听完就赶紧谢谢谢谢堵住了对方的嘴。
回去的路是程凉开车,盛夏坐在副驾驶,小白一声不吭的占据了后座的位子,满脸的世界崩塌。
他麻了。
他再迟钝也发现这两个人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