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捏眉心,说话也不想客气了,床上躺着又不是她祖父:“赫兰夜,床上这老头,你还想不想救?想救的话,把这哭哭啼啼的玩意给我叉出去,搁这磨磨唧唧的。
人命关天啊!真当我乐意伺候是吧?这大半夜的睡觉难道已经不香了吗?”
张姑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控诉得看着她,好像在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她都已经这么求她了。
楚宁歌看她这眼神更是糟心无比,真他妈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看向床上的老者,又有些心中不忍,到底是一条人命啊!无奈得对杜魁摆摆手:
“带她离远一点吧!”
“擎无,带她出去。”
二人声音同时响起,赫兰夜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肃。
“是,公子。”
擎无落入房间,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姑娘,请跟我出去吧!”
张姑娘委屈的咬唇,见赫兰夜脸色不好,她不敢忤逆。
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见楚宁歌已经开始在他祖父身上动刀,到门口处对着楚宁歌盈盈一拜:“我祖父的命就托付给楚娘子了。”
此时的楚宁歌已经没空听她废话了,为了不造成大出血,用银针将他几处血管全部封死,小心翼翼的分离着血肉。
真应了她自己那句话,死马当做活马医,楚宁歌是会治外伤的,但在人的胸口上划刀子,她还真是头一次,理论都懂,以前也确实观摩过,但是,是在宠物身上。
她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宠物诊所,曾经跟着打过几次下手。
她不晕血,也敢下手,朋友曾经说过,她天生是吃这碗饭的,这辈子不当医生,真是可惜了。
楚宁歌不觉得可惜,只是没想到,上辈子没做成的事情,这辈子倒是全干上了。
没有切口扩张器,那就只能用人为撑开了。
“杜魁,你过来用竹片将伤口撑开。”
杜魁拿起竹片:“好,你说,我怎么做?”
“跟着我切开的位置,用力将皮肉向两边撑开。”
“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这样我才能看得清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杜魁的手都撑酸了,他心里忍不住佩服,这楚氏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赫兰夜更是看的目不转睛,见楚宁歌有条不紊的动作,他心中有了一丝希望,若是张太傅真能活,那以后军中受伤的将士,是不是也能少死一些人。
“再来个人,帮我扶着木刺。”
一只手伸过来抓在木刺上,楚宁歌聚精会神的说:“你不要动,稳住就好,我来拔,你随着我的力道上移。”
“好。”
楚宁歌小心翼翼的拔动木刺,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血涌出的那一刻,她为了不前功尽弃,再次集中愿力,在心里说:他不能死!
随后有条不紊的吩咐:“好了,把银针给我。”
赫兰夜递给她:“你看这个行吗?”
楚宁歌接过一看,果然有个细小的孔洞:“行。”
把银针一弯,用钳子夹着在火上烤了一下,在银针尾部穿了根头发丝,迅速开始进行肌肉缝合。
赫兰夜和杜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赫兰夜,那日杜魁说的再精彩,也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人的血肉是可以这样缝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