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也不见得愿意给四五个小孩子当后妈。
说者是无心的,都以为小孩子家懂什么呢。
那个人还没有来呢?
哪个?
不就是那个。。。。。。声音愈加低下去。
哦,就是那个姨父啊,原先不是。。。。。。
是啊,以前看过一个老戏,叫什么的?姐妹易嫁,这种事,也是有的。
怎么没有,多得很。我家的一个老亲,旧社会,做月子时叫了自己妹妹来侍候,结果就跟姐夫搞上了,后来收了二房。
吓吓吓,那个两码事两码事。
那个人总要来的吧,不是复员了,分到汽车厂了?
那个厂子不错啊,老有东西发。
早些日子不是总见他来,说起来,这个最小的,才生的。。。。。。
不要瞎说,不要瞎说,死都死了,说这个对死了的不敬。
我也就只是说说。
咣!乔一成用力地踢翻了床下的一个搪瓷洗脚盆。
阿姑阿嫂阿婆们住了嘴,看看乔一成那张干干的没有泪痕,绷得紧紧的小脸儿。
过了一会儿,堂屋里有人来了。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拉了一个小男孩。
二姨见了,高声哭叫着,对着那个男人扑了过去。
男人抱住二姨,说了声,我才下夜班。
乔一成侧着身子依着门看着男人与小男孩。
那小男孩与乔一成差不多年纪,并不胖,却圆头圆脑的,一脸忠厚相,拉了二姨,叫妈,又抽抽答答地哭着:大姨大姨。
乔一成突然地气愤起来。
那孩子是他的表兄,只大他两个月,二姨的儿子,叫齐唯民,都说是厚道的孩子,成绩又好,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包括乔祖望。他往乔一成面前一站,就好象遮掉了乔一成的光似的。
乔一成紧紧地巴着那木门。
二姨一家子的哭声,带起了更多的哭声,邻居里有专门帮人哭的女人,一边哭着,一边数落着死者生前种种的好,以及对她留下的孩子的痛惜。
哭声充满了小小的堂屋。
乔一成看着,那帮哭的女人里头,就有刚才说闲话的。
突然地,他就冲了出来,对着那女人一头撞去,啊啊啊,不成调地叫起来,象只疯了的小兽似的。
小少年乔一成泪流了满脸。
那女人一下子跌坐在地,大人们却圆场说,好了好了,哭出来了就好。真怕小孩子受了刺激脑子出问题。这回好了。
乔一成妈的丧事办完了。人火化了,成了一捧骨灰,乔祖望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骨灰放在殡仪馆,一放就是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