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那个结扎能不能靠后再说?有什么事和我家子春说说。我不生孩子,也主不了别人的事,这事,缓缓吧!”
鸡不宁摇摇头,不能通融的样子。后来又拾出一句话来:“你家这样,让我向村里的其它人怎么说,向村委会怎么交待?”
“我搞多年计划生育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儿!”鸡不宁自然气极。
江惠如看鸡不宁气得都快涨了,www。cnd1cwx;com那张脸成了紫色,说打劝道:“主任,别生气,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嘛!今天就不说了,改天再商量,行不行啊?”
鸡不宁满脸愤恨的神色,转过身却把怒气都撒在高梁奶的身上了,她对高梁奶说:
“大娘,我今天不和她说什么了。我倒和大娘你说说,你家这个媳妇太没家教和规矩了,你这个婆婆,也是,怎么连个儿媳妇也调教不来。”
高梁奶苦着脸,叫苦不迭地说:“时代不同了,我怎么调教媳妇?她生孩子,我又不会。我要能生孩子,鸡主任找我,不是很痛快的事么,说结扎就结扎了,哪来这许多闲事闹心呢!”
高梁奶这么唠叨着,又说:“我们现在是越来越不值钱了,不仅生不出孩子,连下田也没力气了。”
蔚槐看高梁奶跌了一跤后疼得还是那样呲牙咧嘴,还气喘吁吁,就说:“奶啊,你别说了,歇歇吧!我们把她俩拉开就是了。”
她这么说着,那爱莲却看到这儿都是蔚家人,那胆儿就大了,她有点狐借虎威了。
只见她又端出一盆水来,不由分说,出乎意料就冲着那鸡不宁劈头盖脸泼下来,说:“别人家生了孩子你不管,倒要管起我来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满大街跑着不让别人家生孩子。你还生了二个小子,倒让别人家绝门断户,你走!你滚蛋!”
鸡不宁猝不及防,满身被泼了一个透心凉,气急败坏到极点,看着这么多人,顿时感觉自己脸上无光。
她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她的脸由红转白,又能由白转青。
一股突如其来的恼怒袭上来,这把烈火统统焚烧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大吼一声:“这么不要脸,我把你撕了……”
说着,就扑上去与程爱莲拧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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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程爱莲的家族便是有名的霸道人家,哪里会把鸡不宁看在眼里。俩个人一交锋,那程爱莲就象母老虎下山,手快身手又精炼,把鸡不宁几下就按倒在地了,手和脚就齐上了。
众人忙着去拉架,而那程爱莲却发挥了她手指甲势如破竹的优势,把人家鸡不宁的头发抓了个七零八散,脸也抓破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场架终于打完了,是大家七手八脚拉开的。
鸡不宁恼羞成怒地吼:“程爱莲,你有本事你闹吧!咱们公社里见。”说着,气恨恨地唾一口血水,狼狈不堪地走了。
第081节
蔚槐从高梁奶家的西院里出来;站在自己家的院子中;仰望着那满树的槐花出神。
院子里,飘荡着槐香的沁香,淡淡的,丝缕不断。
蔚槐的腰间,还别着一把镰刀。
那槐花正开得如雪般旺盛,远远望去都是浓浓淡淡的满树洁白,那槐花厚积着,叠压着,密密匝匝,似团团锦花盛开在阳春的梢头。
它们摇曳着,繁盛着,热热合闹闹丫杈于晴天,说不出的惬意。
蔚槐看江惠如走进来,就问她:“惠如,你吃不吃?”
说着,又抬头望着那满树的槐花。
江惠如说:“这槐花,从小就吃,多年不吃了,你还别说,怪想吃的。”
蔚槐一听,丢掉鞋儿,噌噌几声便爬上去了。
他折了几枝丢下来,说:“你捡啊!惠子;我管保你吃个够。”
江惠如边吃边拣,说:“这槐花,怪甜的,槐哥,你等等。”
说着,她去屋里拿出一个盆和一个大塑料,铺在地上,对树上的蔚槐说:“槐哥,好了,你往上面扔吧!等会儿,咱们吃顿槐花干饭。”
蔚槐正在上面折槐花,听到她这样说,愣了愣,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叫他槐哥了,一时,竟有回到过去的感觉:那个稚稚嫩嫩的惠如站在树下,撩起上衣做成包裹状,仰着头对他眼巴巴而又稚稚嫩嫩说:“槐哥,你把摘下的槐花扔在我的怀里……”
这么想着,心里甜滋滋的。
低头看时,却又幡然彻悟:他已不是那个年幼的他,而她,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
一簇簇的槐花从树上丢下来。
“槐哥这儿多,这儿,在你左边。”她仰着脸指点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