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多话,径直去外面了。
六月鲜低俯着嘴在她耳边,说:“你瞧,那好叫驴又配种了,去外面。”
江惠如笑了,指着那西边的一群鸡棚,问六月鲜:“海通婶儿,这鸡大概也是好叔他家的吧!”
六月鲜说:“可不是。那鸡有十几只,整日也是臭哄哄的,公鸡天不明就打鸣,就象周扒皮,催着你起床,你不起床只能再听那牲口叫。反正,不是这头叫,就是那头叫,中午歇息,好不容易牲口不叫了,鸡也不叫了,喏,那母鸡又下蛋了……”
她打了一个呵欠,象是疲惫的样子,:“就这样,每天睡在炕上,听这叫,听那叫……”
江惠如说:“大槐树下每天有人坐着,你出去坐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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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鲜说:“我才不愿和那些婆娘坐在一块儿,总翻舌总斗心机,还不如我在家里呆着做做这些东西呢!怎么也清心点。”
江惠如听她这么说,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第180节
江惠如拿着六月鲜给的一沓窗户样纸走出来,来到大街时好叫驴蔚大通正在门口伺弄牲口,牵来牵去。
他嘴里叨叨着:“叫叫叫,叫个没完,扰得四邻不安,我就给你们来个狠的,让你们配配配!配配配!配得你们不想配了,妈的!”
江惠如听他那样说,好笑地问他:“好叔,你和谁说话呢!”
那蔚大通把眼一翻,说:“候还不是那牲口?”
“养那牲口麻烦,又出粪又割草又添喂精料。”她说。
那蔚大通却抚着一头高大的驴马说:“什么都不好养,养个人还吃饭拉屎放屁一天几翻伺候,养那不通人性的东西,还能轻闲了?”
那不知是驴还是骡的母性牲畜在恐惶不安地跺着蹄子,兜圈子。
旁边,一只驴马伸过头来,要舔着它亲热,被好叫驴大叔拿手里的皮鞭打了它两下,郑重其事地说:“矮将军,别着急嘛!犯了骚劲也得等,别人还干瞪着眼在一边等,你犯得那门着急啊?”
说着,却牵过一匹肥硕褐色的一匹马来;对那个不知是驴还是骡的母性性牲畜说:“马骡骡,那,这个,是我给你配给你的公公,他可是一个好汉子,你可别浪费了,争取一炮打中了。”
这样说着,又对旁边那匹性急的驴又说:
“这个狐狸精,不看天气瞎吃凉粉,也不看好糗还是那烂糗,是公的你就让舔,能行吗?数你叫得欢,数你没用,其它的驴骡仔儿已经能耕田翻地了,你的驴骡还在天上刮野风。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只会浪只会勾却生不出一个仔来,我白疼你了!”
江惠如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哈哈一声笑了。
江惠如转身走,那蔚大通说:“新媳妇,看就看吧,还避什么邪?反正,已结婚了,什么……什么都知晓了,不看白不看。”
江惠如逗他说:“好叔,我们可不看你那西洋镜,你自己导演了,就自己看个痛快。”
那蔚大通说:“我的驴马我不看谁看,那还用你告诉我吗?”
却听旁边有人笑:“那当然,你想怎么看,就这么看。那配种的事儿,就象你家地里种的菜,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你自个儿的事,别人管的着吗?”高梁奶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几个人都笑了。
那江惠如却转过身子,用手挡着那刺眼的日头,远远地瞭望着,看着远处渐渐走进的两个小影子,说:“好叔,我看见那边……好象是小头和蔚环过来了!”
那好叫驴没说什么,那高梁奶看着却插话了,她说:“可不是,很象那个小头呢!旁边那个,走路一摇一晃的,好象还和蔚环象,说不定呢!”
那蔚大通说他孙子小头:“这么搞的,那个小王八,我不配驴他不来。我一配驴,他十有**会赶过来,真没法说。”他摇摇头。
那人影儿渐渐走进了。再瞧,可不是。
那高梁奶看着两个娃娃来了,象看见什么似的,吓得马上转身要走。
江惠如说:“奶啊,你慢慢走嘛!有事吗?才出来就这样。”
那高梁奶却象看见鬼,一副急急的样子,简捷地说:“我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