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枳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人救了她们,她嗓子哑着问出声:“你为什么会在这?”
宋远见鸣笛声愈来愈近,简单明了:“我想等她下课过来道个歉,买盒烟的功夫就不见了,找过来就看见这男的带刀伤人,我也没武器,就去附近工地找了块砖头,没想到还是晚了……”
唐枳看着警察和医务人员一同过来,带走路槿橙后又带走宋远,唐枳要跟着路槿橙上急救车,与宋远完全两个方向。
午夜的街头有老钟声响起,男生临走前回过头,豁达地冲唐枳笑了笑,似乎因为这样他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在拘留所的几天宋远是后悔的,所以出来后他被揍得奄奄一息也没有顶嘴。
也是从这一天,他上了真正意义上的一课。
他的父亲吊起他用皮带抽,边抽边骂:“老子觉得你打架斗殴去里面就算了,男人嘛谁没这时候,没想到是强-奸未遂?!老子今天就告诉你,真正的男人就不该去欺负女人!”
后面的话他记不起了,可唯独这句话特别清晰,像跟着被抽到了身上和脑海里,深深刻下烙印。
他当然是要道歉的,哪怕路槿橙可能不会接受他也要真心道歉,然后他会离开,去北方的城市好好打工赚钱,成为父亲口中所说的“真男人”。
但他去不了了,也不后悔。
这好像是他该做的,也是他真正的归宿。
急救车与警车往不同方向开往,一路鸣笛,唐枳像被抽去了力气靠在车椅上,手紧紧抓着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女生。
“你这个脚我给你先处理下吧。”身边的小护士拿了消毒水和镊子看过来。
唐枳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赤脚,肮脏的泥土混着血迹斑斑,还有碎裂的玻璃渣,十分的触目惊心。
护士当她默认了,拿着镊子挑拣伤口里的碎玻璃和别的脏东西:“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唐枳其实不痛,可她感觉路槿橙的手冰凉,这寒意刺得她生疼,涌上眼睛的酸意也止不住,她咬着牙伏下身体。
感觉得到手下的双足在动,小护士抬起头,发觉眼前的女生浑身都在颤抖,她轻了动作小声说:“没事的,忍忍就好了,你放松点。”
唐枳的眼泪浸湿了路槿橙的双手,她的手很脏,指甲里都是泥土以及干涸的血,糊在满是眼泪的脸上一片污秽。
这是她最心爱的姑娘,可她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那双冰凉的手没有知觉,被长卷发女生贴在自己脸上,她无声的眼泪异常汹涌,最后凝为哽咽的一句话。
“路槿橙,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