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的日子,不能这样随着酒精吞没。
李思月手一顿,无力垂下。
路槿橙扯回正题:“思月学姐,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商讨对策,唐枳已经联系胡暮湾了,今天这个饭局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一向活泼耍宝的邱叶难得没有说笑:“家-暴,性-虐,出轨,你在臭水沟找食也不嫌脏?”
听到性-虐,大家下意识觑了唐枳一眼,她平静且从容地点燃烟,将火机丢到桌面,抬起脸述说事实:“这个不是最痛的,但是最侮辱人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屈辱。”
她说得直白坦然,也轻描淡写。
路槿橙心脏抽痛,她与她相处会避开这类的话题,但唐枳为了李思月,亲手将自己解剖了。
李思月知道她感同身受,有人感同身受,她的疼痛会被放大,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述说的港湾。
这个昔日爱看书,愿望是开图书馆,总有说有笑的姑娘慢慢抬手捂住脸,先是轻声啜泣,后来变成嚎啕大哭:“是,我过得不好,很不好。”
“每天都很疼,我熬不住了,可我没有办法逃离出这个牢笼……”
江米问:“为什么没法逃离?”
唐枳弹了一下烟灰:“他拍了视频。”
有几个人猛然站起身,震惊至极。
黄依然酒洒了一地:“人渣混蛋。你就这样忍?李思月,一起住了七年,没有学到杀伐决断总要学到肆意张扬吧?你在想什么?指望他改邪归正不成?”
李思月手掌后的脸被泪水糊得没法看,她哭声嘶哑:“我能怎么办?他威胁我,如果我走就发出去,发到所有社交平台,他不让我有朋友不让我出门,限制一切交流,家里的门锁出去一次换一次,我……”
挽起的衣袖下伤口触目惊心,红紫色交加,有的还发黑,脓血与溃烂一起,看得令人作呕。
但这还不止:“两个月前我怀孕了,孩子才四十天他也依旧每天晚上都这样,那一天我感觉自己会死。死在这间卧室里。”
她早就想死了,手腕的疤痕一道又一道。
黄依然手捏得关节发白,邱叶脸上的血色褪尽,连带着陈楚宁和江米,三个人哆嗦着唇,又气又惊。
唐枳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放在桌面微微蜷缩着,好一会才松开拿出手机:“我给你买了药,紧急和短期都有,先吃紧急。”
她熟练到让人窒息。
路槿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将下唇咬出了血,她吮吸着腥味,逐渐发展成用牙齿细细碾磨伤口,好像这样才能分担到痛苦。
一只手带着凉意伸过来,轻抚她痛到发麻的下唇,她去看手的主人。
唐枳面色冷郁,凌厉侵略的眼眸含着温柔的浓雾,可她的眼神悲伤苍凉,浓雾遮不住。
唐枳不开心,但她还是怕她的爱人会伤会痛。
路槿橙突然觉得,感同身受四个字太复杂了。
李思月的哭声融在一圈举杯人的欢呼声中格外讽刺,黄依然跌坐回椅子,呼吸起伏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