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傻了,心里却?是恨死了柳氏,她们当初收那元宝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古怪,可是财帛动人心,她们也都默契的不动声色各自收了,如今竟是被柳氏在这儿摆了一道!
“好你们两个?贱婢,竟然?手脚不干净!崔管事呢,把他叫来?,这两个?留不得了。”房言听?了也觉得柳氏说的有道理,更何况他现在弄不清秦此时与那位世子有什么牵连,心虚得很,更是偏向柳氏一些。
很快,那个?崔管事带着人来?了,在两个?婢女住的房间一搜,果然?在柜里最?深处找着了两个?银元宝,立即就叫人把两个?婢女带走了。
房言帮着处理了此事,吩咐重重罚那二人,自觉对刚刚轻薄柳氏的事弥补了一二,这才放下心来?告辞。
至于那两个?婢女,她们原本就是罪人,现在罪上加罪,只怕不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小院里安静下来?,没有那两个?婢女倒是说话更方便了。
“怎么忽然?对她们发难?”秦明月还被蒙在鼓里。
柳氏说了刚刚的事情经过,“我本怜惜她们,可既然?她们不配,又何必心慈手软?”
啧啧,好算计。秦明月不得不感叹。柳氏当初不与她们计较反而多给了些赏银是真,只怕为防她们留了一手也是真,只看那两个?婢女如何表现,如果她们一直安安分分的,等到自己和柳氏走了,那银子自然?就是她们的;如果她们不安分,就如现在这般……
事情虽这么过去,秦明月却?始终心里不舒服,自从来?了京城,她手里的那点财产与真正的大户人家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没有了高人半等的身份,更没有了已知的剧本,她开始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可控。
时光飞逝,七日一晃而过。眼看到了朝见圣上的日子,约克人因为并?非来?使没有什么国?事,只是陛下想?见一见这些特殊的人而已,所以?约克等人觐见被定在晚上的宴席。柳氏也因会约克语,被特许参加。
宴会前一晚,秦明月又趁着柳氏出去打水,仔仔细细把秦四方留下的信件和血衣整理了一遍,叠在一个?小小的油布包里,贴身放着。
明天,她要做一件大事,在皇帝面前揭穿秦家和方家的丑事,把方家和秦家还给柳氏,连带她这一次充作翻译的功劳也都给柳氏。
作为天下独一个?的人才,这功劳可大可小,若是陛下觉得稀奇,当作奇人异事封官也不稀奇,最?不济,得几百两银子还是能的。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她不能一边花言巧语的说着爱柳氏有多深,哄着她就这么跟在自己身边,一边却?既不能跟她有什么未来?,又霸占着本就该属于她的财富。
那太自私了。
至于方絮,她早已经在何账房和梁宇那分别留了一千两银子,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这些钱足够她长大了。相?信经过这么多事,柳氏也不会再为难她。
还有那曾经答应过得婚礼,秦明月叹气,实在是来?不及了,毕竟面见陛下的机会只有一次,遗憾,也总比一场浮华过后?,还是一无所有更好吧?
夜里,两人共枕而眠,秦明月听?着柳氏浅淡的呼吸,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她忽然?想?给她描绘她的世界,那些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同?她说说到了晚间满城霓虹的炫目。
她觉得自己挺悲哀的,事实上,柳氏根本不了解她,关于她,真正的秦明月的过去和将来?,她幼时读过的书?,上大学时第?一次孤身一人远走他乡的兴奋和胆怯,她的工作,她的父母家人,柳氏都全然?不知。
陡然?间,一阵孤寂不可遏制的袭遍全身。
秦明月紧紧抱住柳氏。
柳氏以?为她要做什么,模模糊糊地说道:“公子,明儿还要忙,今日就好好睡吧。”
“嗯。”秦明月闷闷地答应着,“柳儿,你真的,爱我吗?”
柳氏转过身,与秦明月对视。
“为何这么问?”
秦明月越抱越紧,想?从对方身体的温度寻找一些慰藉。
“千盏,你是个?好姑娘,从我买了你后?,你已经是自由身了,以?后?,切莫再提什么奴婢、下人,莫要自降身份,人贵自尊然?后?别人才能尊敬你。”秦明月道:“这世界很大,人很多,你以?后?……如果你愿意其实可以?找个?男人,生一个?孩子……”
秦明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从前对什么婚姻什么生育向来?是不屑的,她就打算这样?一个?人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疯癫到老,可在这古代,万籁俱寂,一切静谧的夜晚,她忽然?开始想?有个?家,有那种即使不用战战兢兢也依然?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就像父母,就像爱人,就像子女。
如果可以?,她都想?要。
在父母和爱人之间抉择,实在是太难了。
仿佛感受到了秦明月的情绪,柳氏在她唇间轻轻一啄。
“秦明月。”
“嗯?”秦明月怔住,这是柳氏第?一次称呼她的全名。
她像个?霸道的小狼,一手支起?半个?身子,另一只手迫使明月看向自己,“其实那天,刘焱明问过我还要不要回到你身边,若我不愿,就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可我还是巴巴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