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抹汗边问“瓜皮呢?”
江海在耍自行车链子锁“等哈就来,他切接懑娃儿他们了。。。”
“接?”
“是要切接三,他们都没来过,找不到的嘛”
我有点不高兴“又把懑娃儿喊起。。。老子给你说过不要喊懑娃儿的嘛,他龟儿子蛮海海的,又是乡坝头来的,路都找球不到”
江海有点毛“那不然喊哪个嘛?你以为我们三个就整的赢嗦?批龟儿铁路局的全是些洞大八大的娃。。。”
今天我和江海都有点紧张,瓜皮更不用说,狗日一直在念“整不赢先往花牌坊跑哈,往花牌坊跑!”。。。
我们这代人的少年时代,在小学 3 、 4 年级以前,都只有“调皮娃娃”的概念。一过了这个坎,到了 5 、 6 年级,晚一点的到上初一的时候,这些“调皮娃娃”就开始分野了。一部分仍然仅仅只是调皮,另外一部分就变“逛”,变“街”,变成少年超哥。
还记得“被威胁”“挨打了”“喊人”“喜欢某某女生”“政教处”这些词吗?呵呵。
我们这三个娃,以前打架都是仅仅在学校里面,甩坨子(拳头)而已,小 P 孩比身体的玩意儿,正常。这盘就有点不一样,这盘变“坏”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群架,而且场子是在我们“势力范围”以外的。。。事情起因当然是小问题,那时候的群架都是小问题引起的。 8 过起因并不重要,痛快整一盘发泄我们青春的冲动才重要。当然,在女娃娃面前更不能丢脸,被打了不报复的话那是奇耻大辱哈,如果还被“喜欢”的女娃娃晓得了,我靠,自己去找块豆腐!
唐怡的家有两个地方,她爸妈都是铁路系统的。老汉儿是铁某某院的,老妈是成铁的,这是两个不同的单位,所以她们家在两边都有房子。她平时住在我们长顺街这边,老汉儿单位的宿舍,上学也是在这边,周末的时候才回西北桥老妈单位的宿舍区去。有次回那边去的时候,被某个铁中初一的超哥言语“侮辱”了哈,铁中另外一个兄弟伙帮她出头,但是整球不赢,被打了。于是唐怡不忿,周一回长顺街这边来就给同班的瓜皮说了。当时我和江海都还不晓得,瓜皮虾子就提虚劲“没得事!我们帮你整回来!”然后和唐怡跑切找了那个铁中的兄弟伙,喊他娃约对方,周末,西体,来盘海的!
当时我还没有在“外面”打过架,江海虽然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但也仅仅只是“观摩”过外面的真正群架场面。所以我们晓得这件事的时候,心头说老实话还是有点颤抖。但是不能软三,兄弟伙些不是撇火药哈!于是立即开始准备。老子因为本来就在西体训练(每周要切两次),所以先就把地形整熟了。江海有点激动,反复比较了各种兵器后,决定我们应该使用自行车链子锁(那时候的小超哥标志哈)。唐怡更激动,死说歹说都要跟到我们一起切,我日超妹儿也要练成了。。。
过了一会儿,瓜皮带着懑娃儿他们几个来了,一个二个全是激动加兴奋的表情“弄!”“整!”“都不准趴哈!”“哪个龟儿子才跑!”
为了叙述方便,先一一介绍这些当年的兄弟伙:(是不是有点《初恋》开篇时的感觉了? ^_^ )
1… 懑娃儿:虾子堆头大球的很,比我们整整高一个脑壳,胖两圈,看起比初中生都要海得多。他家本来是双流那边的农民,后来机场搞啥子建设占了他们的地,拿了钱变成了双流城镇户口,妈老汉儿就跑到成都做生意,也没空管他,把他寄养在过街楼的叔叔家里。这娃头脑简单,只会来蛮的。他本来和江海一个班,但是后来留级了。我和瓜皮都不太喜欢他,我嫌他娃没得脑壳,木错错的;瓜皮不满的是懑娃儿屋头钱比他屋头多 ^_^ (玩笑话)
2… 张科:二道街的,他爷爷和我外公在 release 前就认识,都是刮民党家庭。 8 过我外公是玩笔的,他爷爷是玩枪的,好像是啥子宪兵总队的老大。那时候我们那转的小学在清明节都要组织切 12 桥,“祭奠先烈”。每盘这个日子张科就惶惶不可终日,因为盛传他娃爷爷就是当年屠杀 12 桥烈士的黑手。龟儿子西马棚的老师也挨球,还像模像样的说“张科,你最应该严肃点哈!”。。。张科家里面其实非常惨,他爷爷在文革前就被整死了,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老汉儿一直在峨边啥子矿,生产事故又死了。他是孤儿,跟到姑妈生活的。
3… 陈浩:红墙巷的,我们都喊他耗儿(四川话老鼠的意思)。他娃不是西马棚小学的,是东城根街对门那边啥子小学的(记不太清楚名字了)。但是他在西马棚读过,我从西马棚转走的时候他娃刚刚进校。他比我们要小一级,人长得很瘦,走路都他妈贼眉鼠眼的。瓜皮和他关系最好,两个老几都是属于那种看到女生就喷起喷起上切,前后左右打旋旋儿的。后来从西马棚转到东城根街那边切,据说就是因为在学校头偷看女厕所,结果妈的看到了女班主任,遭逮现行。父母怕他娃以后被班主任穿小鞋,只好转学了。他父母是离了婚的,老汉儿好像是西城区少年宫守门的,一天到黑喝烂酒。
4… 鸡公,他娃的外号实在不雅,所以只能这样写了 ^_^ 。他家是长顺上街那边的,好像在仁厚街东胜街那一转。他们屋头是半个满满(记不清是他老爸还是老妈了)。半年前还在泡桐树小学,某天班主任不落教的很,当到全班同学的面喊他娃满满。他娃毛球了,站起来把桌子抽翻,冲上讲台就打班主任。狗日确实该打!不晓得为人师表哇?我们兄弟伙些倒是可以随便乱喊,因为那并无恶意,互相之间都明白。他妈的你一个省直机关小学的老师在讲台上这样喊,硬是老百姓的子弟就长的丑嗦?。。。后来就只能转学了。到了西马棚第一天就和懑娃儿打一架,争座位。后来我们几个跑切收拾他娃,打了几盘就整成了兄弟伙,靠! ^_^
大家都应该看得出来,我们伙人里面,其实真正有一个“完整幸福”家庭的,可能只有唐怡算是。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街头混混都这样,没有办法。不是孤儿就是单亲,要么就是父母不在身边,或者父母没文化小市民个体户一类的。。。写到这里非常想发一点感叹,我现在还没有结婚,以后结婚了,有孩子了,老子绝对不能让他 她再走我们的老路,一定要给他 她一个幸福完整的童年,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如果有选择,我相信我们都想过和商业街那个小学里面的孩子一样的生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四七九,然后北大清华。。。热血青春虽然永生难忘,但是代价高昂。人生就像一盘赌局,始终都是有输有赢,你不可能一辈子走钢丝,也不可能一直拥有最精彩的瞬间。把青春热血洒完了,小心后半辈子吊盐水!
无怨无悔是豁鬼的,那是诱骗小 MM 的词。我非常清楚自己在 25 岁以前的这些经历对任何一个“纯真” MM 都极有杀伤力,拿切豁女大学生的话几乎是逮谁杀谁。但就像《沪江不眠夜》里面说的一样,这是我们自己的青春岁月,我们付出了很多常人能难以承受的代价,不要把伤口当成时装,你要对的起自己付出的这份情!也不要说什么“我无怨无悔”,那他妈还是留给 YY 小说比较好,这仅仅只是永生难忘值得纪念而已,正如本季的标题:青春如歌。。。
兄弟伙些全部到齐,大家都把唐怡向到“他们人多不多?”
唐怡眉毛皱起“不晓得三。。。”
瓜皮冒一句“怕锤子!老子不信他们初中的硬是变形金刚!”(那时候流行这个词哈)
老子白他一眼“那你先上嘛”
他娃马上哑起了
沉默了一阵,江海开口“反正老子们不要虚,如果他们人比我们少,就黑起屁儿整;如果人比我们多,就各家逮到比自己个子矮的打。。。记到哈,就算弄不赢,也不要自己先跑,要跑大家一起跑!我们人一直都要在一起,不要被打散了!”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发家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