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希佛在她面前这样失控,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根本是家常便饭,他总是会这样闹事,这不稀奇。如果你见过楼上那个画家,你才要吃惊咧!他呀,只要创作遇到低潮挫折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纵火。”大胡子一派轻松地陈述道。
江朵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吧?”艺术家都过着这样夸张离谱的生活吗?
“所以希佛这等毛病只能算是小case,虽然比起他从前,现在这副德性是有点太难看了。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他就开始胡乱酗酒,创作也就跟着中断,到现在都没再发表半件作品。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有点太傻了,不是吗?”
大胡子搔搔头,语气里有一丝惋惜意味。
“一个女人……你说的是薇黛儿吗?”
大胡子摆摆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天,她就在希佛的工作室里上吊。从那一天开始,希佛不时就要砸毁几件作品来发泄,我住他楼下,也跟着倒楣地没安宁日子可以过了。”
不等江朵嫣再发问,大胡子晃着两条手臂,闲闲地转身踱步下楼去了。
原来说来说去,都还是为了薇黛儿。
希佛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一辈子都不会遗忘的女子——薇黛儿。
“你今生都不可能会忘记她,是吗?不管我有多爱你,你的心里还是只有薇黛儿吗?我竟然连一缕幽魂都比不上……”
江朵嫣好泄气,手也没了力量,松开了对希佛的拥抱,就这么放任他继续疯狂捣碎他们一起创造的大小作品。
没多久,希佛累得瘫软在地板上,而江朵嫣的泪也流干了。
不该后悔,既然她已经爱上他了,就该坚持下去,不是吗?
知道他心里有鬼,那又怎样?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她的眼泪,而是她的扶持与鼓励。她若爱他,就应该不计一切的陪着他一同走过难关才是。
看着希佛的倦容,江朵嫣拍拍伤感的脸庞,决定振作起来。
恋爱中的女人最伟大,因为她什么都不怕。
她相信,只要她肯努力,她一定能够帮助希佛走出薇黛儿死亡的阴霾。
周末的夜里,席拉窝在沙发椅上,捧着一杯热可可,有一口没一口地轻啜着。电视上正播放着黑白的老电影,惹得席拉精神不济,又打了一个呵欠。
她抬头望向墙上的钟,“奇怪,这么晚了,朵嫣还不回来?”
最近的江朵嫣似乎特别忙碌,忙得不但在学校都看不到她的影子,就连这个栖身的公寓,她也很少回来。
席拉将肚子上的薄毯往上拉至颈部。算了,朵嫣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她实在懒得理会她了。
要是凯因打电话找不到朵嫣,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告诉他朵嫣不在家算了,要找人就到那个让朵嫣痴心迷恋的雕塑家那里去找好了!
席拉嘴里嘀嘀咕咕,抄起桌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翻身正准备合眼之际,扰人的电话铃声便适时响起。
低咒一声,席拉懒懒地起身接了电话。
“喂?席拉?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朵嫣在吗?”
用膝盖想也知道,会在这种夜深人静时分里拨电话的冒失家伙,只可能是凯因这个被朵嫣迷昏了头的爱情傻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天啊!他已经连续两个星期都说了相同的开场白了。席拉头痛地想道。
由于朵嫣最近一直都行踪不定,害得凯因三番两次打长途电话就是找不到她。
席拉实在烦透了,她真的好厌倦这样每天充当朵嫣与凯因的传话接线生,她真是受够了!
“我懒得跟你解释什么了,反正你以后再打电话过来,假如是我接的话,就代表朵嫣不在家,你一听见就可以主动挂上电话了。我这么说,你听清楚了没有?”
席拉憋了好久的火气终于一次全数爆发出来。
凯因莫名其妙踩到地雷,急忙要弄清楚状况,“席拉,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这男人真无聊,都跟他说了他女朋友不在,他干么还不赶紧挂上电话,却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