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湖中大肆嘲弄,指点江山的她,到了现实之后一下子拘谨了起来。柳希婉咬着唇,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她理着漆黑而微乱的发,不知说什么好,便轻轻挥了挥手,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小龄姑娘,嫁嫁姑娘,早……早上好呀。”
气氛一下子凝结了些。
陆嫁嫁道:“希婉……你怎么在这?”
宁小龄看着她,好奇道:“这位就是柳希婉柳姑娘吗?”
柳希婉点了点头,她看一眼宁长久,然后道:“我是来劝架的。”
陆嫁嫁铁了心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徒弟,便淡淡道:“柳姑娘虽也是剑宗之人,但这毕竟是我们师徒之间的私人争执……”
陆嫁嫁欲言又止,看着柳希婉,似想要用目光将她威慑离去。
“师徒之间就应该和睦才对的。”柳希婉定了定神,祭出了对付陆嫁嫁的杀手锏:“况且,我觉得小龄和嫁嫁小时候还挺像的,嫁嫁小时候呀也喜欢穿这样的白裙子,不过当时宗门的裙子都不太合身,嫁嫁第一条小裙子还是自己攒钱去山下定制的,嗯……小龄要好多了,穿什么裙子都合适。”
宁小龄默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裙摆下小荷般的足尖。
她与陆嫁嫁对视了一眼。
“……”
两人默然无语。
柳希婉成功地用一段话同时给两人造成了伤害。
柳希婉很是骄傲,她劝架成功,转过头对宁长久笑了笑,似是要邀功。
宁长久看着她,抿起了唇,不知该不该提醒她,此刻她的身后,陆嫁嫁与宁小龄已统一战线,一致对外,黑着脸像她走来了。
柳希婉感觉背脊一凉。
很快,有人拯救了她。
大门再次打开,这一次,进来的是司命大人。
司命依旧是那袭神官独有的无垢黑袍,长发呈现着淡淡的彩色,宛若追逐着潋滟波光的溪流,她赤着如雪玉足,青嫩的经络微微泛起,似精致绝伦的瓷器。司命来时手中拎着陆嫁嫁的佩剑,背上负着黑剑,走入内殿之时,似微冷的风吹进来门中,透来了清凉剑意。
宁长久心绪一颤,他缓缓回过头,正对上了司命幽邃的冰眸。
两人已许多个月没有见面了。
司命红唇翕动,微笑道:“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呀?这位是……”
她才说话,但久别胜新婚时激发的情感里,宁长久未能抑制冲动,快步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
两人身子贴在了一起。
司命愣住了,她虽也欣喜,但此刻的视角里,陆嫁嫁宁小龄柳希婉可都直勾勾地看着她,一旁如母鸡孵蛋的金乌也盯着这里,叶婵宫倒是静静地躺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的双手一下子无处安放了。
“雪儿,好久不见了。”
宁长久抱着她,柔声说。
一向潇洒的司命更拘谨了,她睫毛颤动着,轻声道:“知,知道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雪儿也会害羞呀?”宁长久笑道。
“我……没有!我是替你羞!”司命轻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