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摇头:“不知。”
“皇家宗室女不少,可获了封号的郡主,也就这一位,打小得了太皇太后的眼缘,常去宁寿宫伺候,太皇太后可喜欢了……”申姜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声音压低,“你不知道,宫里头形势可不一般,太皇太后一波,太贵妃一波,皇上一波,三足鼎立呢!先帝在时独宠贵妃,和当时的太后也两边对立,先帝一走,新帝登基,再添一股劲,这不就微妙起来了?”
“咱们北镇抚司破了那么大一个案子,这乌香毒链嘛,查来查去最高的涉案官员也就是昌弘文,再多的查不出来,可能有心人办事低调,想徐徐图之,还没牵连太深,梁维那账本可不一样,梁维有钱,能挣钱,可买乌香更花钱,才生了那花花肠子,索贿贪污营私结党……两位娘娘的人里,都折了几个进去,最近都韬光养晦,不问外事,不然这郡马案绝对不能无声无息,太皇太后就得插手,给郡主做主!”
他一脸得意的说完,等着娇少爷惊讶的惊喜的捧他呢,就见对方面色沉肃,一脸无语。
叶白汀:“怪不得你只能做个总旗。”
啥玩意儿?
申姜就不同意了:“老子现在已经是百户了!”
“哦,百户。都到百户了,还不长点脑子,是想被降回去?”
“你……”
算了,申姜摸摸鼻子:“这不是指挥使还没来么,聊点别的怎么不行了,你急什么?”
叶白汀:“案子急。”
申姜彻底没话:“总之就是,这沈华容只知道甜言蜜语口花花,没什么上进心,成功娶到郡主后,越来越膨胀,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日子一长,郡主也明白了,这东西就是个绣花枕头,夫妻俩感情并不好,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听闻郡主有别的相好……”
“昨天晚上沈华容没回家,他有个贴身长随叫罗安,到哪都伺候着,基本没离过身,交代的很清楚,说沈华容是妙音坊常客,基本每两天都要去一回,去了不呆到夜里不出来,昨天也去了,倒是没平时待的晚,许是心情不好,叫了一大桌子菜,也没吃几道,这小子说到这个,当场给我来了个报菜名……不过这个地方我没查,指挥使亲自去了,具体情况得问他,我不知道。”
叶白汀:“病呢?死者找大夫了么?”
申姜点头:“找了,大夫叫常山,斯斯文文的,小医馆开的地方不起眼,生意却不错,在民间算是个小圣手,什么病都能治,医馆关门也晚。我顺着罗安供词找过去,问起这个病,常山记得很清楚,说大约在五天前,沈华容过去找他看的病,第一回用药开方,但看症侯,这个病发起来可不只五天了,怎么也得有一旬,身上肯定难受,不明白为什么没早点就医,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可身为大夫,总得问问病史,常山还隐晦暗示,说这个病会传染,最好提醒下有亲密关系的人,尽快就医,但沈华容没说怀疑从哪染的病,也没提及别人,只问这病是不是常见,是不是吃一样的药就能好,大夫当然说不同人不同症,还是得切脉看过,才能各自开方……”
“再多的就没有了。我问罗安他主子最近并没有哪里奇怪,遇到什么特殊的人特殊的事,罗安怎么想都没有,说称得上特殊的就是这个病了,这种病不好往外说么,也不好治,沈华容最近脾气就大了点,一会儿一个主意,时常反复,急起来还会赶人走,说一个人呆着更舒服,昨天晚上就是,罗安陪他看完病出来,马车还没走多远呢,突然就叫停,决定不回家了,睡在旁边自家的铺子里。”
叶白汀:“自家铺子?”
申姜:“对啊,自家铺子,他家不穷,沈华容又做了郡马,有不少私产,你不是说死者睡袍外套华服,一定住的不远?还真是,当时那路,马车往侧一拐,有条小街,他的铺子就在那小街上,距离案发地点甘泉街非常近!”
说着他还拿过张纸,刷刷刷几笔,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喏,就是这样,看着是不同街道,也有房屋相隔,实际距离却并不远……”
二人正说着话,空气就是一静,仇疑青来了。
要说指挥使这气场,申姜是服气的,甭管什么时间,甭管什么地点,只要他一出现,保管是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一个,不管你在干什么,一定会抬头看他!
连刚刚冲着他吠的狗子都退后了几步,让出道来给这位指挥使,别说吠了,怂的尾巴都夹住了,也就是人没勾手指头,否则这狗一定冲过去任人上下其手。
你说这狗子也是,这么害怕,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他知道娇少爷长得好看,但人狗不同啊,难道美貌如此管用,狗也喜欢好看的?
仇疑青不像申姜那一堆废话,直接扔过来一打纸,是口供记录。
正好在叶白汀旁边,他拿过来就打开了,申姜脑袋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仇疑青去的是妙音坊,问的自也是妙音坊的人,姑娘们回话非常一致,都说楼里绝不接客,这是规矩,若是私底下有什么感情……别人就不知道了。沈华容是常客,熟悉的姑娘有好几个,常听她们唱曲儿,但每一个都说同他绝无私情,身上也没有那种病,甚至不是每回沈华容过来,她们都有时间相陪,要说回回都在的,只有乐师史密。
史密相貌好,技艺佳,姿容雅致,是坊里花了大价钱从别处挖来的,现在外头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开了大价钱挖他,可他是个男人,每天也只负责弹琴,给姑娘们伴奏,就算沈华容回回来他都在弹琴,两个人也根本不熟,没怎么说过话。
做为琴师,史密每天的时间都很透明,别说私会外客了,他能独自休息的时间都有限,身上更没有病,怎么会和命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