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煜见林灼灼并没像他想象中的那般伤心难过,看起来极有精气神的样子,便没提白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说的,而是做的。
又跟林灼灼说了几句话,坐了一会儿之后沈其煜就离开了。
直到沈其煜离开了许久,霜降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林灼灼才反应过来,纳闷儿的问了一句:“所以,瑾王今今日为何要来?”
霜降想了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鸡骨头:“难道王爷是来吃烧鸡?”
林灼灼摇头:“他又不知道咱们今晚上会吃烧鸡,怎么会因为这个来呢。”
“那他有跟姑娘说什么吗?”霜降试探的问。
林灼灼继续摇头:“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也就不茫然了。他什么也没说,吃了大半只烧鸡,喝了五杯水,然后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王爷会不会是因为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呢?他是不是觉得您受了委屈,想要过来安慰您?”霜降猜测。
林灼灼想了想刚进来时沈其煜说过的话,持续摇头:“并没有。因为我说了一句‘倒霉催的’,他好像还生气了。可看他后面的表现,又不像是在生气。”
“那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霜降不解。
林灼灼也想的脑壳疼,困意渐渐袭来:“我也不知道。算了,不想了。”
自从见到了失忆的沈其煜,林灼灼就觉得自己每次都在鸡同鸭讲,俩人极少能在一个频道上。她感觉沈其煜有点莫名其妙,她永远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又对她没有恶意。
“那姑娘还吃东西吗?听您的话您刚刚也没吃多少?”
想到那两个消失的鸡腿,叹气:“不吃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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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等商议完大事儿,正要退朝的时候,西盛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明厚帝顿时一愣:“爱卿,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哎,臣……臣那女儿……哎……”西盛侯说几个字就要叹一口气,让人听着着实难受。
明厚帝问:“到底怎么了?爱卿的女儿?可是朕赐婚给瑾王的那位?”
“正是。臣有负皇恩。”
“嗯?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接着,西盛侯就开始装模作样的诉苦了,甚至还自己添加了一些,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皇上,昨日臣的二女儿书宜去长公主府上做客时,被承嘉郡主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土包子’,还动手打了书宜。柔芯郡主也说书宜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两位郡主的污言秽语臣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总之,言语间极尽难听之意。书宜规矩极好,又得娴姑姑盛赞,被当众羞辱了之后哭了一下午,晚上睡觉时趁着丫鬟不注意就要……就要……自尽,说自己没脸嫁给瑾王了。”
说着,西盛侯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那眼泪也跟林灼灼似的,说来就来。
真真像一对父女!
“臣听说之后,心疼的整宿睡不着。臣这女儿丢了十八年,在乡下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臣只想好好疼着,不想让她受如此大辱,也不想她就此香消玉殒了。要不然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吧,臣不想让她当王妃,只想要一个全须全尾的女儿。”
“求皇上成全臣的一颗爱女之心吧。”说着,西盛侯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西盛侯这些感人肺腑的话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仅把自己女儿遭受的罪陈列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告了别人的状。同时,还不忘洗白一下自己女儿,夸赞了一番。
最后,还向皇上和众人展现了自己爱女之意,以及不慕名利之心。
高,真是高!
沈其煜要不是昨晚亲眼见了林灼灼的样子,真的是要信上几分了。
不过,虽然西盛侯编了假话,但正好于他有利。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岳父,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他还是会站在他这一边。见西盛侯一边哭,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沈其煜就明白西盛侯的意图了。
他轻轻瞥了西盛侯一眼,脸上面无表情。
西盛侯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
这也是因为西盛侯不知道昨晚沈其煜曾偷偷去过他们府上,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担心。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心里没底。非常怕自己把这出戏给搞砸了。
万一沈其煜当场顺着他的话说退婚怎么办?那不是玩笑开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