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牡丹台一线是日军的主攻方向,参加进攻的日军为朔宁、元山两个支队,兵力最多,是清军防守部队的2。7倍。9月15日凌晨4时许,朔宁支队向玄武门外东北方牡丹台外侧清军的两处堡垒发起进攻;元山支队于同时向牡丹台外侧西北方清军两处堡垒发起攻击。守垒清军进行顽强抵抗。奉军总统左宝贵亲自登上城墙指挥战斗,我军士气大振,拼死抵抗倭寇进攻,战斗异常激烈,枪炮声响成一片,硝烟与朝雾相混,几乎咫尺莫辩。倭寇死伤惨重,但是在倭人指挥官的督战之下,仍然拼死猛进。战斗一时间陷入了到了僵持阶段,但是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日军凭借其悍不畏死的精神,逐渐扭转局势,渐渐的占据了上风,牡丹台一线清军开始呈现出溃败的趋势。
第63章 雨夜溃逃
元山支队集中炮火向牡丹台外西北方最外一垒猛轰,堡垒被毁,清军被迫于6时50分退走。不久,第二垒也在日军攻击下弃守。7时15分,元山支队占领了牡丹台西北方外二垒后,又端掉了江自康所部清军防守的箕子陵阵地,直趋牡丹台下。在元山支队进攻牡丹台外西北二堡垒时,朔宁支队也向东北二堡垒发起攻击。日将立见尚文首先派两个中队步兵向最东北方堡垒冲击。清军凭垒据守,战至7时半左右,清军放弃堡垒。
这样,余下的牡丹台东北另一个堡垒,处于孤立无援地位。日军的山炮榴霰弹频频在垒上爆炸,但清军仍坚阵应战,抵抗颇强,一直战斗到8时才撤出堡垒。至此,从外侧掩护牡丹台、玄武门的清军四处堡垒和箕子陵阵地,全部落于日军之手。日军元山、朔宁两个支队合兵一处,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包抄牡丹台,对牡丹台守军实行三面合击。牡丹台是平壤城的制高点,据全城形胜,牡丹台失守,全城遭受威胁,所以日军早已注目于此,因此集中朔宁、元山两个支队兵力,企图一举夺占。日军占领外围堡垒后,立即用排炮向牡丹台据点集中轰击,掩护步兵进攻。清军在左宝贵指挥下,凭险拒守,以全力持之,用速射炮向进攻之日本步兵猛烈还击,日军战斗颇为困难。
为支援步兵冲锋,小鬼子集中炮火猛轰牡丹台,牡丹台外城连连中弹,堡垒胸墙被毁,速射炮也被炸坏,清军损失惨重。小鬼子如同蚂蚁一样蜂拥而上,我守军虽拼死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而败退,8点30分牡丹台陷落。
日军攻占牡丹台之后,立刻列炮于垒上,猛轰玄武门。正在玄武门督战的左宝贵,眼见牡丹台失陷,知道大势已去,仍坚持指挥作战。身穿黄马褂指挥作战的左宝贵受到了小鬼子炮火的优先照顾,左宝贵先中两枪,但是仍然坚持不退,镇定指挥。最后一发罪恶的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左宝贵身边,剧烈的爆炸带走了一缕英魂,高州镇总兵左宝贵壮烈殉国!噩耗传来,朝野震惊!清廷降旨:“……左宝贵著照提督阵亡例,从优赐恤。任内一切处分,悉予开复,加恩予谥,入祀昭忠祠。所有战迹及死事情形,付国史馆立传。准于立功省分建立专祠。”并责令李鸿章查明左宝贵子嗣,准其来京候旨施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左宝贵殉国后,在日军炮火的猛烈轰击下,玄武门城楼也被击毁,仅余四柱,兀然耸立城头,清军火力顿衰。日军乘势派一小队士兵潜奔城下,由玄武门旁侧用绳梯猱升而上,清朝守军惊散。日军夺占玄武门,向城内推进,遭到城内清军的狙击。日军不知虚实,其将领立见尚文见一时难以攻进内城,便派飞骑传令,命进入玄武门的部队悉撤至城北高地,以观清军动静。这样,玄武门的战斗随即停了下来。
在城西南战场,进攻这一线的日军为桂太郎率领的第三师团本队。该部于晨7时到达平壤西南之山川洞,立即列炮于丘陵上向清军射击。并出动步兵向清军堡垒冲锋,但未能得手。清军两度派出马队进行反击,也被占据有利地形的日军击退。清军骑兵队两次冲击,有273头战马被击毙,士兵则战死130余名。由于这一线清军堡垒多而坚固,日军山炮无力摧毁。至中午时,两军实际上处于休战状态。清军见出战不利,便依靠堡垒坚守,使日军难越雷池一步。
老天都被清军的悲壮所感动,开始下起雨来。雨水使各线日军不得不停止了进攻。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虽然北面战场,牡丹台,玄武门相继失守。但是日军尚未入城,对于清军来说,战事犹有可为。因为当时清军的弹药,粮草足以支撑一个月有余,而日军弹药粮草即将告罄。加上当时天降大雨,日军冒雨露宿,处境极为困难。如清军决心坚守,战局很可能发生转机。
但是,牡丹台、玄武门的失守和左宝贵的阵亡,使清军主帅叶志超吓破了胆。他与众将商议,决定弃城逃走,说:“北门咽喉既失,弹药不齐,转运不通,军心惊惧,若敌兵连夜攻击,何以御之?不若暂弃平壤,令彼骄心,养我锐志,再图大举,一气成功也。”当时只有马玉昆一人出言反对,但是叶志超坚决不听。
1894年9月15日夜8时,清军开始撤退。叶志超先已密传各营,轻装持械,趋夜而退。因事出匆忙,未能周知,加以大雨倾盆,清兵冒雨结队成群,或自七星门、静海门蜂拥而出,或由城墙攀越而去;或取甑山大道而走海岸,或由义州大道而向北奔。而日军元山支队埋伏于义州大道,第三师团主力部队则埋伏于甑山大道,以截击撤逃的清军。自15日晚间8时至翌日拂晓,清兵络绎不绝,急奔直冲,结果走到埋伏圈,就遭日军枪炮袭击,清兵回旋不得出,以避弹故,团集愈紧,死亡愈众。
当时阴云密布,大雨倾盆。清兵冒雨弃城而逃,恍似惊弓之鸟,不问路径,结队直冲。而日军早已设下埋伏,各山口把守严密,势如地网天罗,清兵数次横冲,无隙可入。而且前军遇敌击,只好回头向后;而后兵为了逃命,只顾奔前。进退之兵顿时挤成一团,黑夜昏暗,南北不分。形势一片混乱,到得最后,清兵不问敌我,放枪持刀,混乱相杀,深可怜悯。前行士卒,既遭敌枪,又中己炮,自相践踏,死伤惨重,且冤死在己方炮火之下者亦不在少数?当此之时,寻父觅子,呼兄唤弟,鬼哭神号,震动田野。人地稍熟者,觅朝鲜土人引路,均已脱网,惊惧无措,非投水自溺,则引刃自戕,甚至觅石碣碰头,人树林悬颈。死尸遍地,血水成渠,惨目伤心,不堪言状!仅仅在此一夜之间,清军在逃跑路上被击毙者达1500多人,并有683人被俘。清军被日军虏获的军火、弹药、粮食及其他各种物资不计其数。而在此之前,清军在平壤激战一天,损失不过才几百人而已。
第64章 进攻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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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退至顺安时,又遭日军拦击,损失惨重。而叶志超则马不停蹄,一夜狂奔五百里,于16日逃至安州,在安州向朝廷谎报军情称:“倭人遽以三四万之众猛扑环攻”,“苦战五昼夜”,“子尽粮绝,退出平壤”。然后又往义州逃跑,于21日渡鸭绿江逃到大清境内。
任超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平壤清军溃败的消息,但是任超并没有声张,继续指挥部队向汉城方向推进,于9月16日下午抵达了汉城城下。
山县有朋命令汉城附近的日军全部龟缩于汉城城内,坚守不出,并分别向大本营和平壤日军发去求援电报,请求紧急支援。
“大人!任大人!”全琫准大喊大叫的冲进了任超的中军大帐。
“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任超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全琫准左右看了一下,面露迟疑之色,任超摆摆手说道,“帐内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任大人,我听说平壤的天兵溃败了,倭寇已经占领了平壤。”全琫准皱着眉头说道。
“一派胡言!”任超一拍桌子怒斥道,“全将军您身为领军大将,怎能轻易相信这等惑乱军心的谣言?”
“任大人,此事千真万确,绝非谣言!”全琫准信誓旦旦的说道。
“哼!本将说它是谣言,它就必须是谣言!全将军你明白吗?”任超一边说着一边对全琫准使了一个眼色。
全琫准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任超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末将明白了,这确实是个谣言,末将回去之后马上将那些散播谣言祸乱军心的倭寇探子全部抓起来。”
“恩!”任超点了点头,拍了拍全琫准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任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全琫准不无担心的问道。
“怎么办?”任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还能怎么办?必须尽快打下汉城。传令各军将领立刻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很快各军将领便匆匆的赶到了任超的中军大帐,任超扫了一眼帐下诸将,冷冷的说道,“今天召集各位前来,只为了商议一件事情,那就是收复汉城之事。之前我已经和诸位说过了,目前倭寇主力已经北上进攻平壤,汉城防守空虚,正是我们收复汉城的良机,目前平壤战事危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收复汉城。”
“任大人,末将听说,平壤已经失守,倭寇已经占领了平壤城。”这时一名东学军将领突然站出来说道。
“哈哈!”任超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简直是笑话,倭寇已经占领了平壤,本官怎么不知道呀?那不过是倭寇故意散播的谣言罢了,目的就是故意动摇我军军心。小鬼子为什么会使出这种卑鄙的伎俩,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他们怕什么?他们怕我们进攻汉城,因为汉城的小鬼子兵力空虚根本挡不住我们的进攻,所以他们才会故意散播谣言,想要将我们吓退。可惜他们太过小看我们了,区区雕虫小技,又岂能骗的了我们!”
全琫准听到有人竟然当众提起平壤之事,不由的捏了一把汗,但是听了任超的解释之后,全琫准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任超的一番话令与会诸将纷纷点头,现场几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人对任超的话发出质疑,由此可见任超在军中的威信。任超早已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此时忍不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今我数万大军云集汉城,只要诸位将军能够和本将同心协力,收复汉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等谨遵任大人号令!”众将齐声说道。
“恩!”任超点了点头,随即一脸严肃的大声叫道,“赵斌!周泰!”
“标下在!”赵斌和周泰齐声应道。
“你们两个率领虎贲军主力负责进攻汉城崇礼门(南门),光熙门(东南),昭德门(西南)三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倭寇所有的堡垒,攻破汉城城防!”任超大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