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就不怕帝君降罪于你?”
“帝君?”像是觉得她的话过于可笑,男人蓦地仰天长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由于用力过猛,男人原本温雅的面目都有些狰狞。
冥归君收回笑意,讽刺道:“他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哪儿还管得了我啊。”
说罢,他重重拍了两下手掌,下一秒,一道高壮的人影,蓦地从大殿中央上方摔落下来。
这人紧闭双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坚硬锋利的天银蚕丝牢牢绑缚于身,一道一道穿皮刺骨,四肢被血淋淋地勾吊着,血肉模糊,狼狈不堪。
整个人就像只了无生机,只是裹了层人皮的木头傀儡。
望着这幅场景,莫萱心中难以置信,但眼前之人赫然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无量帝君。
莫萱瞪大了双眼呵斥道:“你疯了!”
怪不得帝君一直称病拒客,原来是被这疯子给软禁了。
“萱儿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应该感谢为师啊。”
冥归君素手微抬,理了理因为打斗被掀乱的宣纸,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扎人心的话:
“虽然是为师设计了一切,但认定你功高盖主人的可不是我啊。”
知道他想说什么,莫萱沉眸不语,下意识想逃避这个话题。
但冥归君并不打算放过她。
“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冥归君笑着望她:
“世人都在可惜重明战神战死于万魔窟下,殊不知是被自己所忠之人背弃。”
他勾着唇角嘲弄:“多可笑啊,没有因为抵卫魔族而死,却因人心无常,信奉之人忌惮,而受尽轮回苦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萱语气已经有些不耐,藏于袖间的拳头捏得死紧。
“我想说的是……”,他附身过来,视线牢牢对上她的,像一张能吞噬人心的大网: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些上天庭里所谓的神官也无非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就算是死了,也无甚可惜。”
莫萱无法理解:“可他是你的亲兄长!”
“那又如何!”像是被她戳中痛点,冥归君面色陡然狰狞,再也绷不住那副假模假样的君子气度。
“凭什么他生下来就是福星,备受父神母神的宠爱,受世人尊崇,而我只不过比他晚出生半刻,就得当这个扫把星,从小便受尽欺辱,这难道就公平吗!”
男人胸腔因为激动,不断上下起伏,看向帝君的眼神嫉恨又毒辣,仿佛想要活生生剥他的皮吃他的肉。
冥归君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若是可以,他真想让他这个好哥哥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他现在还不能。
天道规束,帝后成,上天庭一般只会降下一位神子,可先天后偏偏生下了一对双生子,是为不祥之兆。
这一对孩子注定是一福一祸,相伴相依,其中若有一人身死,另一人也无法独活,这也是先天帝没有杀死他这个祸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