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钰喜得重重地亲了下她的额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朝书桌那边走,“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好。”
春愿点头,莞尔浅笑,今日所有的不愉快和憋闷,仿佛被风一扫而光了。她不晓得这算什么?上官对忠诚下属的奖赏?大人哄她好好做事的方式?
可能是她多心了。
可能在这一刻,就是很简单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春愿站在书桌前,唐慎钰在她身后。
她拿起只笔,而他则包裹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在砚台里蘸了墨,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春愿”两个字。
“专心些,别走神!”
唐慎钰虽说嘴里轻叱,可双眼却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笑得甜,面颊浮起抹比胭脂还好看的红晕,看她眼里光彩大盛,他也高兴,自打沈轻霜走后,就很少见她这么放松、欢喜过。
忽地,他发现春愿眉头微蹙起来,银牙轻咬住下唇。
“怎么了?”
唐慎钰柔声问:“想什么呢?”
“在想……”春愿脸又红了几分,失笑:“船舱里时,大人就这样教我写字。”
说话间,春愿忽然将自己的夹袄脱掉,脱得只剩肚兜,她迅速转身,手忙脚乱地扯唐慎钰的披风。
唐慎钰知道不该拒绝一个美人,但还是苦笑:“那个,阿愿哪,今晚我不敢待的时间长了,怕是做不成……”
“想什么呢!谁要和你干那事!”
春愿三下五除二地将男人的革带、官服剥去,想了想,又把他里头穿的中衣除去,看他袒着上半身,她满意地笑笑,然后转过身,紧贴着他,品着他身上的热。
“嗯……”春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船舱里时,咱们虽说什么都做了,但我总觉得只是肉身近,心很远,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亲近。”
唐慎钰摇头笑,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胸膛贴在她的背上。
其实,他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愿愿。”
唐慎钰学沈轻霜那般唤她,还像方才那般,手包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写字,柔声问:“你现在想要什么?胭脂、首饰、零嘴儿,你说,我立马去给你置办。”
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对她好一些,不掺杂任何意图。
春愿脱口而出:“我就想让大人能常常来看我。”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忙改了口:“不用的,我这里什么都有,宗吉待我特别好,时不时就给我添置些。”
春愿轻叹了口气:“说起宗吉……他还是想给我个封赏,可郭太后不同意,其实我私下里反复掂量过,郭太后给我的谋划也蛮有道理,换做是我,我也不能不顾宗族法度,由着儿子给一个不姓赵的女人封公主,确实,嗯,不太合适。”
唐慎钰晓得她是个有想法的人,也渐渐对宗吉有了姐弟情,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笑道:“现在已经由不得咱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只说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
春愿晓得封公主背后是朝臣和太后的争斗,她只不过不想宗吉为难,“对了大人,今儿郭太后借着海螺珠的事,差点就把我指给周予安,你这表弟怎么回事,你得上点心哪,郭太后暗中宣他问话,你晓得么?”
唐慎钰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得很:“其实今下午我就去找他了,这小子心虚,躲了出去,说是给他爹扫墓去了,他家老太太扽住我,哭哭啼啼地说姨丈生前待我如何好,姨妈如何将我视为己出,说我现在这么大的官了,叫我提携一把他孙子,别真的叫予安做一辈子的七品小总旗,叫人看笑话,真他娘的弄得我头疼。我想过了,这小子老早就在打你的主意,长眼睛都能看出来,他想攀着你这根裙带加官进爵,糊涂东西,也就这点出息了,你放心,我这次下定决心了,一定会暗中运作,尽快把他远调到偏远的地方,过几年等京都彻底平静后,再把他弄回来。”
春愿晓得大人说的平静是什么意思,郭太后势力倒塌。
“好。”
春愿莞尔,忽地,她心跳得很快,有些紧张起来:“裴肆今儿在御花园同我说,若是我不中意小侯爷,那么从今春进士里挑个青年才俊也好。”
“嗯。”
唐慎钰专心地带她写字,才反应过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