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翠说对了,“姑娘,咱们的银子被王爷派人缴了!”
说到这个,夏和易忽然眼一眯,用手势比划让她们“接着吵吵,大点儿声。”
自个儿在丫鬟们大声哭诉钱没了的嚎啕声中,从左边袖笼里抽出来两张银票子,然后右边袖笼里有三张,中衣夹层里缝了五张,鞋底各踩着四张,连网巾包住的头发里都卷了三张。
抠抠索索掏出来,铺压平整,足有厚厚一叠,她眉一挑,得意地将票子往手背上一掸,那金光发亮的眼神,意思是“啧!瞧瞧!”
未卜先知啊!
两个丫鬟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和易捏着票子,四下望一望,车厢上头横了一根梁,正好能藏东西,让她们拖着她,把银票卷一卷,塞进了横梁上缝隙里,往里塞塞实,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听春翠压低了声音问:“姑娘,咱们是拿这钱去找威武将军家五爷啊?”
夏和易说不找五爷了,她昨夜对着菩萨起了誓,誓要嫁给武宁王做亲王妃。
在夫婿的抉择问题上,她一天一个说法,变心变得比三月的天还快,但俩丫鬟都唯她马首是瞻,她说什么她们都无条件配合,当即表示愿意当帮手。
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听外面的动静,那边打拳练剑的也歇了,夏和易临走前小声叮嘱道:“银子我不方便带在身上,先放你们这里,你们万万要护好咱们的盘缠,万一情况不对,咱们就撒丫子逃跑。”
丫鬟们连连点头。
等她回去的时候,赵崇湛已经在车里了,似乎还沐浴过了,换了一身簇新的行服。
“王爷,我回来了。”她讪讪打起车帘钻进来,找了个角落独自猫着,就再不说话了。
车队继续前行,车辆缓缓摇起来,赵崇湛发现前面铺垫的反面情绪太多,一时连开口寒暄都觉得有点古怪,总得要她表现出一点什么惊为天人的天赋,他才能合乎情理地转变对她的看法,表示亲近,继而表露出倾慕。
横竖大家闺秀,拿得出手的才艺无非就是那几样,琴棋书画,要么是茶艺女红。
琴乐最便宜,一行琴瑟筑都齐全,赵崇湛命人全抬进来,佯装不经意对夏和易吩咐道:“路上闲来无事,你弹一曲罢。”
夏和易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啊?我?”
赵崇湛也惊了,“不会?”
“您要是实在想赏乐……”夏和易咬咬牙,硬着头皮实话承认道:“那个……我会吹唢呐,您想听吗?”
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之后,她只好再硬着头皮补充道:“或者什么喇叭都行,连军号我也会吹。”
赵崇湛张了张口,发觉实在无话可接,又合上了,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捂住了下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