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去附近随便一个饭店或者餐厅的,结果余琅易特别驱车到市区,带她来到了一家颇有名的私享菜馆。
菜馆坐落在一条有历史感的步行街旁,二层楼的旧式古宅建筑,专做客家菜。这里的地段一年租金估计都要几百上千万了,菜价只会贵到离谱而不贴地气。
餐厅里环境幽静精雅,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也不少,十分舒适。
但看余琅易走进这里却似娴熟自然,他仿若对所有贵重的、贴地气的,都能浑然天成地顺应。唐鹭忽记起余琅易说的老家还有薄产,想来他或许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窘迫;也或者是,原来有不少薄产,被欠了债之后便跌落了平俗。
余琅易提前定了座,在一楼后院子旁的餐桌,这里打开窗棱,眺望出去便可看见墙下种的一排青郁翠竹,微风习习,怡爽陶然。
两人对面坐下,服务生就已经递来了菜单,有礼地说道:“是余先生?您定下的几道招牌菜已经安排下去,这边可要再点些其他小菜?”
余琅易把菜单递给唐鹭,唐鹭勾选了两三道他和自己爱吃的,余琅易接过去时又补上一些。
看来今天花了不少,而且也很正式的样子。上一次这样正式地请自己吃饭,是在唐鹭搬出去不理他,然后余琅易以为是她生日,去服装店门口等她一起吃饭时。以后的生日虽然都在一块吃饭,但并无这种道不出的正式感。
而现在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能不用浪费就不浪费,这般奢侈。
唐鹭不由低声道:“余琅易,你会不会太破费了。我们又不是没在别处店里吃过客家菜,其实都一样。”
其实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
这个傻姑娘,就尽知道省钱。
余琅易睇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哂笑道:“我媳妇说有特别高兴的消息,不得隆重庆祝下?就这点菜,哥还是吃得起的。”
揶揄人的时候,又带上了他特有的悦耳东北腔,倜傥英俊地撩人。
唐鹭就不语了,随便他,反正用的是他钱。
很快菜就端上来,g省的粤菜和客家菜都很出名,这家主要以客家菜为主,客家人做菜辅以米酒作调料,喷香四溢,闻着就胃口大开。
余琅易给唐鹭舀了碗山珍滋补汤,问她:“白天要说的消息,是工作找到了?”
唐鹭便答道:“是,在our国际,虽然只做行政助理,但以后好好表现,有机会应该还能转岗。这下我准备好好干一段时间,真不能陪你回老家了,你不会生气吧?”
余琅易知道这是个大品牌,却并不清楚翟欣也在里头担任视觉监理。在他准备且犹豫不决与唐鹭分手期间,他希望她多学点东西,多点开阔眼界和技能。如今既不打算和她分,她上不上班他其实都不关切,就她那点抠门的消费水准,她想要的什么,他一个恒御还供养不起她吗?
但唐鹭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去上好了,交通便利,他也并非不能随时来看她。实在实在到最后如果撑不住真要散伙,那就散伙好了,他今天请这一顿,便都已做好了思想准备。要么用情网罗住她,要么用财打动她,如果用情和财都不足以说动,则他也无能为力。
正说着,有服务生从外面进来,送来了一枝预定的玫瑰花。
余琅易便从兜中掏出一瓶香水,连着玫瑰花送过去,微笑说:“我生什么气?你想上就上着吧,还能关你是怎的。这是送你的,鹭鹭,当做祝贺。”
饶是唐鹭对香水没有研究,可睇了眼上面的logo,也知道这小一百毫升,就要上万块了。而且还是余琅易第一次在非情人节时送给她玫瑰。
他虽然对她冷淡,可这些事上做的是到位的。每年的情人节都会主动给唐鹭送一枝玫瑰,并且陪她去吃饭看电影,所有男朋友该办到的事,他都绅士隽雅地做到,然后晚上两人便亲昵交融欲生欲死。要么唐鹭为何总说余琅易对她还挺好,对他死心塌地的喜欢。
唐鹭不由问道:“余琅易,你说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别是你找到那个欠债的人了吧,这么大方?”
余琅易调侃:“要是找到那厮,直接香车宝马载着钻戒求婚娶你,咱俩生小崽吧,也不在这里耗着了。先吃饭,吃差不多我再告诉你。”
话毕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客家的红烧肉里有酒糟,特别鲜香入口,在别处是吃不到的。
他这种带着撩人眸光说出的话,唐鹭听得脸一红,嗔恼:“我才不想和你生。”
余琅易爱吃虾,唐鹭给他剥着虾。余琅易睇着她剥虾的手指,指尖如葱白细腻。这双手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包括她起先因羞赧而略过的丛林,后来都是她的常去之地。
那柔润的感触总使人心如汪洋又似野狼,温柔而躁动地沉醉,割舍不断。余琅易本不想打破现在这种平衡,可每每想到唐鹭说的,她说“如果你有了别人,就请正经告诉我。”问然后呢,答说“然后就和你分手,把你删光了,随便你有五个十个五十个。”“我更看重的是心和品格,如果背叛不忠,再舒适我也不要。”……这几句话却像魔障般耽着他,让余琅易对唐鹭的姿体无力。
一会儿吃得差不多了,余琅易便仿佛沉凝了一瞬,审慎沉声道:“唐鹭,我今天要跟你说的这件事,你可能听了会生气,除了这我也没敢想你会有其他的反应。这件事我思来想去,也可以选择不说,可咱敞亮人,不想做油蒙了心的事。我记着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这事做了就做了,决定跟你坦诚,该怎么判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