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孙母也真把易辉看做自己第二个儿子,甚至,有越来越倚重的意思。
毕竟,在孙母心中,孙韶还在读大学,哪儿哪儿都还是要人操心的娃子,家里有些什么变动,也不想让孙韶分心和忧心,便只能跟易辉说。
刚好,前段时间,他们住的那片儿被划入了拆迁区,这不,社区里大部分人都不太情愿,主要原因还是回迁款没给到位。他们这里毕竟是正儿八经的老城区,不像郊区那里,一说拆迁,千家万户地就在自家门前搭建各种楼房,只为了能占几亩地,到时候多回迁几套屋子或者多点拆迁款。
他们这里只能按照上面的政策,挨家挨户地按一定比例拆,但按照近几年的房价,这拆迁款显然不能满足社区里大部分人的心里价位,这边僵持住了。
社区里大家组织了个什么谈判团体,挨家挨户让签名,然后还组织去抗议什么的,孙母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但是楼上郝会计一句话就说动了她:“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你儿子,这年头,讨个好姑娘做媳妇,没点资产能行吗?”
于是,孙母便掺和了一回抗议游行的活动,其实,活动都没出社区,就在社区里喊着口号走了几圈,但是第二天,她上班的厂里便找到了她,开始上下敲打她,说现在经济不景气,厂里本来就准备裁员,但是,看孙母一直是老员工,又是老技术工,不忍心什么的。
现在,孙母家既然能靠房子拆出个百万来,便就不要占着厂里的额度了。
像孙母这样,住在老社区,同时供职于这家老厂房的人很多,几乎这批人都受到了厂里的警示,孙母虽不精干,但当下就分清了里面的头头道道,知道这是有人透过工作关系来压制她们这些拆迁户。
说实话,她是有些怕的,毕竟,孙韶现在还在念书,她现在要是被裁掉了,那就是裁员,可不是提前回去养老,不但现在的工资收入没有了,就连以后的养老金退休金有没有都难说,这么一来,自己就要彻彻底底成为孙韶的负担了。
孙母清醒地在心里分析了利弊,当下便表示,那些传言不可信的,拆迁都是要跟着组织跟着政策走的。
厂里看她这么识趣,自然就高拿轻放,轻轻揭过了这茬,可惜,孙母识趣,不代表厂里所有的人都识趣,尤其大部分人还没有到她这个年纪,大部分都是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女,又不像孙母有着孙韶这层顾忌,当场就和厂里闹起来了。
两方闹来闹去,僵持了好几天,厂里没办法,便推选了当初和孙母一样识趣的几个人,让他们组成抚慰宣传小组,去跟这些人讲讲道理,宣扬宣扬自己的心理。
但是双方没说几句,又闹开了,这才在一团混乱中,孙母被人推了一把,跌倒在地,又遭了几下踩踏,活活受了这罪。
孙韶在门外听易辉说的这些,心里一个劲地抽着疼,脸上都带出了难看至极的神色。
易辉看他的样子,也跟着难受,他伸手将孙韶揽到怀里,“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就跟已经在跟老太太商量了。这一摊浑水,咱最好都别趟了,反正又不差那几个钱,让老太太辞了工作,她要真闲不住,我想办法弄个什么工作让她去做。”
孙韶闷闷地揪着易辉的衣襟,蹙眉想事情。
易辉看孙韶还是这副想不开的样子,不禁便悠悠道:“反正,你就是没房没车,我也愿意跟你结婚做你媳妇的。”
孙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抬眼看看易辉,笑着笑着,心里便暖了起来,愁云散了很多,他心思飞快地转了一圈:“工作肯定得辞,都闹成这副德性了,她要去,我也不放心,那都是个什么环境啊,别说她,就是再加一个你,我现在也养得起。”
这倒是真的,虽然前面写了几首歌,基本都友情馈赠了,一分钱没捞着,但随着罗美玲名声大噪,孙韶所使用的那个笔名“少一”在业内的名声算是基本打出去了。
肖统已经几次跟自己提过,已经有不少和他同期进公司的经纪人想打他的主意了,但是肖统想先压着,让孙韶再给罗美玲写几首歌,然后再帮范旭阳和五感整几首,之后再把孙韶的联系方式给放出去,好东西总要先紧着自己用才是。
对此,孙韶是举双手赞成的。
以他现在一首歌的名气,不过能引起些许新人的注意,或者还有些手里握着几个小红人,但又不是顶红的经纪人的注意,这远远不是孙韶所看到的距离。
先压一阵,等再跟罗美玲或者五感一起冲上一个台阶,随之而来的种种才是孙韶想要的。
不过,现在就是没有写歌来的收入,但凭着跟着五感唱夜场的资费,也已经让孙韶积攒到了小十万块了,这主要是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花费项。
再往后,他的歌应该就是能叫上价的了,不说一首得多赚,养一个老娘加一个媳妇肯定是没问题的。
易辉看孙韶终于恢复了笑意的眼睛,心里也轻飘飘了起来,他听着孙韶的大口气,很配合地应了一声。
孙韶一看他那样子,便知道这人是在敷衍自己,当下也不急着证明,反而把当初想得置办房产和各种产业的念头重新提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清早;孙韶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几乎都感觉不到身边人留下的温度;他打着哈欠,挠着脑袋爬起来;初秋一阵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人也立刻清醒很多。
易辉穿着家居服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裹着被子;还睡眼惺忪的孙韶,他声音不自觉地便放轻了,“再睡一会儿吧;你昨晚看老太太弄那么晚才回来,而且,你今天上午后不是两节才有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