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别人?”
“别的学徒。”邵嘉善说道。
他在接受系统学习之前,确实感觉学得十分吃力,如今有了这样一套非常系统的教材,邵嘉善觉得轻松不少。
虽然要学习的东西依旧很多,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琐碎,如今学起来,有非常明确的进度,以及能看得到未来的目标。
邵嘉善在自己获得方便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其他人,他觉得这样好的方法,适合推广给别的学徒。
邵瑜明白他的意思之后,心底多了几分开心,邵嘉善能够想到这一点,那说明他如今真的开始动脑子思考。
一个人,若是始终不动脑子,那也跟半废差不多,而一旦开动脑筋,即便是顽石也有开窍的那一天。
“可以。”邵瑜点头。
邵嘉善嘴角弯了起来。
但邵瑜接着说道:“但这些还不够完善,你要是愿意,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再度进行梳理。”
邵嘉善闻言却微微愣住,又问道:“我可以对父亲编写的东西,做出改动?”
邵瑜点头。
邵嘉善不懂那么多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听到邵瑜这么说,一想到可以和父亲一起做同一件事,他反而更有动力了。
邵嘉善如今还是每天上午自主学习,下午跟着邵瑜,傍晚一起义诊,因为有新教材,又是全年无休的学习与实践,因而他的进度很快。
等到邵瑜三年任满的时候,邵嘉善已经能治一些小病。
而邵嘉良也要开始考试,两个儿子的学业都是邵瑜亲自盯着的,虽然两人的学习内容不同,但邵瑜都进行了调整。
原本三年前邵嘉良就可以下场考试,但邵瑜拦住了他,小儿子虽然学得很好,但那时候在邵瑜看来,却只是死读书,实际上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
如今跟在邵瑜身边,其实也是等同于帮衙门做了三年事,邵嘉良本就是个聪明人,三年实践,足够他逐渐成长起来。
小韩氏也用三年,教出了自己的第一批学生,这些学生里只有小部分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绝大部分都是平民家的姑娘。
小韩氏将自己会的都教给她们,剩下的也该自己去领悟实践。
岭南民风开放,因而并没有特别重的男女之防,这第一批学生结业的时候,小韩氏想到这个班还是邵瑜提议建成的,如今便特意请了邵瑜过来做结业讲话。
邵瑜也没有拒绝,他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就开始讲话。
邵瑜谈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只是说起自己劝说小韩氏开班的初衷。
“不是为了给夫人找个事打发时间,而是希望她一身本事不要埋没在后宅,传出去,才能帮助别人。”
邵瑜如此说道。
小韩氏听了心下一涩,她在京城时做事无法无天,连累得丈夫被贬官,到了这个地方后,也是丈夫看出她心里的焦虑,帮她安排了这个教学班。
在京中时,她内心无时无刻不想着掠夺,掠夺财富,掠夺资源,掠夺那些并不属于她的东西,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到头来,随着丈夫上交家财而成为一场空。
在清宁县时,她不再是一个掠夺者,而是变成了一个老师,在教学过程中,她反倒察觉到更多的快乐,她意识到,自己不再只是邵瑜的夫人、儿女们的母亲,她如今也是她自己。
她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情去做,而不是成日围绕着丈夫儿女去算计、去筹谋,她看见了自己的天地。
邵瑜此时已经说道:“你们来这里的初衷,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县令夫人的产业,家里长辈们逼迫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