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手一停,看着来人。
崔明度立在马前,正向他搭起两手,温文尔雅道:&ldo;这次来北地马场,能结识安北大都护是崔某之幸,特来拜别。&rdo;
伏廷上下看他一眼,抱拳,回的是军礼。
而后腿一动,打马到了车旁。
崔明度看过去时,就见他坐在高马上,贴在了马车旁。
马车的小窗被连人带马的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皋兰都督没想到这位崔氏大族里的贵客也会来送行,攀谈一句:&ldo;崔世子年年孤身来此,今年难得与大都护一见如故,定是怕他走了自己便会无趣了。&rdo;
崔明度转过眼来,笑了笑:&ldo;确实。&rdo;
说完又看一眼马车,退开两步,让了道。
车内,栖迟早已听到外面的声音。
她没揭帘,只是听着。
不想这个崔明度今日竟还会来拜别一番。
难道他还想与伏廷结交不成?
与她有过婚约的人若与她现在的夫君结交了,那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她懒洋洋地倚靠着,忽而想起皋兰都督方才的话。
记得当初河洛侯府来退婚,理由便是河洛侯世子看上了旁人,坚持要退的。如今却又说他是年年孤身来此,难不成是婚后不和?
她在心里笑一下,却也只是一想罢了,对他们崔家的事并不关心,反正都已与她无关。
车马上了路。
直到此时,栖迟才揭了下帘子。
一掀开布帘就看到了男人佩着宽刀的腰身。
是因为伏廷比往常离车要近,她几乎一伸手就能碰到他腰后的刀。
往上看,贴的近了,窗格已挡住了他的脸。
她也看不见什么,便放下了帘子。
……
一行离开了皋兰州。
赶了大半天的路,一直没有停顿过。
不知多久,日头都已倾斜。
后方忽而传出李砚的一声询问:&ldo;那是谁?&rdo;
车马这才停了。
栖迟揭帘看出去,就见伏廷自眼前打马出去了。
道旁是大片的荒凉地,他马骑得很快,一路驰下去,远远的拖出一道尘烟。
她一直看着,直到他在荒野那头勒了马,发现那里还有个人坐在马上。
离得太远,只能看出那人穿了身黑衣,像个黑点。
李砚打马挨近说:&ldo;姑姑也看见了?方才就是看见那个人才停下了。&rdo;
栖迟心说难怪他刚才在问那是谁。
罗小义自前方回过头来,见他们都看着那头,解释道:&ldo;嫂嫂放心,是熟人,那是三哥的旧部,就住在前面不远的牛首镇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