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一时胸中气血翻涌,她如何能冷静下来?尤其是她看到沈昼言难看的脸色后。心里更是百般的委屈,明明是房氏在陷害她,明明她已经让房氏原形毕露了。
可是为什么沈昼言就跟那瞎了一样,反而来责怪自己?明明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所以阿瞳没有办法冷静,心一直都绷得紧紧的。
女人家心情总是如此,还要闹个月事不调,更不要说她如今顶着大肚子了。
这样的紧绷神经之下,腹中的孩儿也不大好,不安地踢了她几回。
可是她却没感觉到,如今一颗心都扑在房素屏的双面孔之上。
终于,马车在知州大人所住的官邸门口停了下来。
沈昼言往门口扫视了一眼,只看到孟茯和萱儿以及自己的义女李红鸾。
儿子跟着若飞他们在银杏路,没有来迎接倒也能说得过去,但是女儿没来,沈昼言便晓得,她还在生气。
但也没去怪女儿,尤其是想到方才在后面的马车里,阿瞳趁着自己看不到之际,那般对房素屏,所以这气全都齐齐落在了阿瞳的身上。
他忍不住想,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阿瞳又是如何欺辱房素屏的?
阿瞳自幼聪明,心高气傲的,叫她给自己做妾,一定是心不甘情不愿。
而房素屏自己就更了解了,从来都是个胆小怕事没主见的,如今因自己的缘故,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样被阿瞳欺负的。
想到这些,对房素屏就越发后悔自责,连带对着两个孩子也生了不少愧疚之心,所以就更不可能再去责怪女儿没出门来迎接他们这做父母的。
他上前与孟茯等人打了招呼,才转身朝后将扶着阿瞳下马车的房素屏拉了过来,喊丫鬟去扶阿瞳。
阿瞳一直想要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孟茯的面前,可是房素屏那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她心里害怕,不知道她又想耍个什么把戏?
全心全意都在防备着房素屏,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却不晓得她那紧张防备的表情落入沈昼言的眼里,就是故意甩脸。
一个妾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对于阿瞳的好感,再度往下跌。
这厢房素屏也与孟茯寒暄起来,只是见到女儿没有来,心里到底是难过的。但她连这样卑躬屈膝地服侍阿瞳,她都能忍得过来,又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但脸上的失望却是如何掩不掉的。
沈昼言看在眼里,只将这一切都怪罪于阿瞳的身上。
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作蛹始者。
一行人进了厅,闲话片刻,沈清儿才来,干巴巴地行了礼,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便站到孟茯身后去,一直寒着脸。
使得这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但是犹如坐针毯的,还是阿瞳。
尤其是沈夜澜回来后。
这时候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他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进来,朝着沈昼言夫妻行礼招呼,便捧着礼盒到孟茯跟前,“你的愿望。”
孟茯纳闷,接了过去,竟觉得有些沉重,往桌子上放了去,“什么?”
“吹灯看看。”他话音才落,三个小姑娘就勤快地将屋子里的灯盏都全部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