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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土二 第10章 太祖行军（第1页）

在魏国（北魏）都城平城的西侧，是名为云中的小城，虽然不如平城般坚固、富庶，也是魏国重要的粮食、马匹产地。太武帝（拓跋焘）所驻守的要塞就在云中城数望之隔的西部、也可以说太武帝的要塞是云中的直接防卫地。

前去驻军西侧城塞之前，太武帝（拓跋焘）曾和驻守云中的高允说过，若遇敌袭，轻而易举的敌人是不会通知云中城的；若是势均力敌的，便会派兵向云中求助，以做好在城塞打拉锯战的准备；若是真正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太武帝则会直接焚毁城塞，并退到云中防守。到时候城塞烧起的百丈烟雾在云中城也可以一眼看清。今次，便是第三种情况。

高允立马派人将周围散落的农户收入城中、发信向平城求援、在云中城中做临时战时动员。

叔孙建从战场脱离、回到城塞后，奚斤、长孙道生、于栗磾也陆续脱离战场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了城塞。可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太武帝（拓跋焘）还是没有回来。原本打算的轻轻扰敌、进可全歼的突袭战演变成了现在的溃败回城、主帅不知所踪；原本想进行的战后总结、安排下一步计划也不知和谁谈起。四将在城中可谓心急如焚，但元军又不会因此停下步伐，为了从长计议，只好做最坏打算。按照太武帝（拓跋焘）之前交代的，焚城东退云中。

这对于长时间跋涉的元军，无疑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铁木真带人赶紧扑灭了冒烟的城塞。虽然说元军已经习惯了在外露营扎寨，但有个四面挡风的墙（即使里面的房屋被烧的七七八八了）也总归是好点儿的。

“奶奶的，他们倒是逃得好，咱们一个老百姓都抓不着。”铁木真坐在他的大攻车上叹着气，虽然不是搭建完整的，但用大攻车的组件在城塞里给他搭个像样的屋子还是绰绰有余的。铁木真是真的喜欢这个大攻车，要不说还是汉人造的东西精巧，他下一步甚至想找几个人给大攻车刷刷大红大绿的油彩。

城内的元军也在窝阔台和蒙哥（拖雷长子）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清理废墟、搭建帐篷、安置俘虏和伤员。城塞毕竟不是居民聚落，虽然有练兵骑马的校场，但仍放不下元军带来的牛羊马群，所以还是有一半的骑兵带着羊群驻扎在外面。

“术赤，那个小孙子（忽必烈）安插在咱这儿的内应咋还没来啊？我还指望他给咱指导指导、修修城塞呢。”铁木真问。

“虽然牛羊群是我们赶的、大攻车是我们携带的，但我们的士卒也都是骑兵、脚力是他们两三倍不止，他们慢一点也是应该的。”术赤答。

“老子就没带过这么慢的兵，让博尔术带人去催一下，别待会儿老子在前面攻城略地，他们连在后面接收老百姓都跟不上！”

其实这确实也不能怪廉希宪慢，或者说他是慢的有理由的。

那天雾很大，虽然刘整、张弘范都是善于行船的宿将，但在大雾的海上而且还没有海图行船的情况，他们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时候但凡触礁或是遇到湍流都是很危险的事儿。

他们几乎是撞到岸上的。早已不行的瘫倒在地上的马匹在船上绝望地嘶吼着。刘整问廉希宪要不要现在就上岸？再拖着往海深处航行他也不知道这船人有多少能活着回去，况且在岸边迎接他们的大概不会是一团和气的友邦。

刘整在航行开始就留了个心眼，他把船驶离岸边后就尽量与岸平行了开，借此找机会回到岸上。船上的铁木真一行人都是蒙古国在大草原时期的将领，

对航行根本一窍不通，要是真按着他的意思朝大海中心去，多半要跟着葬送了这帮将士。这不，趁着大雾，将士们看不清，刘整便带领着船队一头往岸上撞了过去。

船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刘整说的谎），刘整装作是登陆了某个小岛，船上的军队赶紧将马匹和牛羊群驱赶下船透透气。

铁木真率领的五万人都是蒙古族骑兵部队，刘整、张弘范带领的则是汉族的水军、步军。上岸后他们边休整边赶路，到不想原本下船时还病恹恹的骑兵和牛羊群倒是越赶路越精神，不一会儿刘整的部队就跟不太上了。看着步兵像废物一样一步两步的慢走（羊都比他们跑得快），铁木真实在急的牙痒，这要是他的兵、早该拉去喂狗了。无奈之下铁木真只好派遣察合台（铁木真次子）领一千骑兵督军，自己率大部队先去探查落脚点。

“太祖性格豪爽，你就不怕他会吃什么亏？”刘整一头钻进了廉希宪的马车——全军唯一的豪华大轿子（也是步兵队伍缓慢的主因之一）里。轿子里面，是装作车马劳顿、卧病不起的杰出的政治家。

“太祖的骑兵行军布阵极快，即便是优秀的统帅第一次接触这种打法难免会吃亏；我们急急忙忙跟上去，若遇敌袭反而会限制太祖的布军。”

廉希宪取下头上装病用的白布条和太祖送给他的蒙古草药包包，继续说：“察合台汗（察合台也是察合台汗国的始祖）也是机敏非常，我们步骑配合反而能作为一支奇兵。”

“那咱现在可以不压着速度了？”刘整问。

“太祖之前都是在迁就着我们行军，不信你现在去外面看看，即使急行军我们也赶不上；况且工匠和船匠都在我们这里，后面难免要修建城防，让太祖扫平前路，保留我们的生力军是最合理的。对了，和世祖（忽必烈）的联络进行的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太祖进军的东南方向暂且不谈，我们往西南派出去的探子全部被拔掉了。”

“拔掉了？”

“嗯，看来西边也有一只猛虎在时时刻刻盯着这里。”刘整说。

“或者说，他们也不想让我们往西看。”廉希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