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宫里,白鹤鎏金香炉放在桌案上,云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白色的烟雾仿佛无形的触手,围绕在祁丹朱的周围,殿内安安静静,她低垂着眉眼跪在地上,跪姿端正。
锦帝坐在龙椅上批阅着手里的奏章,神色认真严谨,似乎正在思考正事。
祁丹朱跪在殿下,龙涎香依旧丝丝缕缕的飘着,不知过了多久,双腿微微发麻,忍不住轻轻挪动了一下。
她昨日落水后受了些风寒,虽然睡了一觉之后好多了,但手脚依旧有些无力,她今早回宫后就被锦帝召了过来,一直跪到现在,锦帝一言未发,一直在处理手里的奏折。
冗长的沉默过后,锦帝终于将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好,放到一旁。
他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到祁丹朱跪在殿下,笑道:“瞧朕这记性,丹朱怎么还跪在这里?快起来。”
他转头看向殿内的太监,似真似假地训斥道:“朕批阅奏章太过专注忘了时辰,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也不提醒朕一下,赶紧赐坐!”
祁丹朱笑了笑,谢恩后站起来道:“父皇为国事操劳,丹朱多跪一会儿不碍事的,哪里敢打扰父皇。”
“丹朱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是朕的掌上明珠,在朕心里你跟国事一样重要,朕哪里舍得让你跪如此之久。”
祁丹朱微微弯着唇,在椅子上坐下,低眉垂目,看起来很是温驯。
锦帝喝了口茶,状似无意道:“朕听说昨日丹朱跟相府嫡女在长公主别庄里发生争执,一起落水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祁丹朱嘟了下唇,一脸憨态可掬地道:“父皇,魏沁雪屡次挑衅儿臣,还当众离间儿臣与您的父女之情,所以儿臣才忍不住发怒打了她,此事若传扬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没想到儿臣一时不察,竟然不小心跟她一块落了水。”
锦帝既然有此一问,便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还不如坦坦白白说得一清二楚,不要有丝毫隐瞒。
“做得好。”锦帝放下茶杯,一脸严肃道:“朕与丹朱父女情深,岂容他人诋毁?”
祁丹朱笑了笑,一副乖顺的模样。
她知道那日她若是不反驳魏沁雪,锦帝现在得知此事,恐怕会更生气。
“魏家嫡女都跟你说什么了?”锦帝声音微沉问。
即使是他,对当天的事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没有人知道魏沁雪那天具体都说了什么。
祁丹朱面色不变道:“她妒忌儿臣,所以胡言乱语,没有一句话可信,当不得真。”
锦帝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打量片刻,笑道:“只要丹朱心里向着父皇,不听旁人胡乱编排的流言蜚语,便无人破坏得了我们的父女之情。”
祁丹朱笑容温婉,“那是自然,儿臣自当只听父皇的。”
锦帝满意地笑了笑,语气关切道:“丹朱今日身体感觉如何?落水后可有不适的地方?”
祁丹朱摇了摇头,笑道:“昨日姑母已让太医给儿臣检查过,没有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了。”
“还是你姑母细心,如此朕就放心了。”锦帝摸了摸胡子,满意笑道:“丹朱此次表现都不错。”
祁丹朱露出几分得意的模样,志得意满地翘着唇角,似乎为锦帝的夸奖而感到开心。
锦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时辰还早,想必丹朱还没吃早饭吧?来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