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毓回过神来,想起她这一身绚烂嫁裙是为君行之而穿,只觉异常刺目。
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气急败坏地咬牙道:“你骗了所有人,你从始至终想嫁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沈厚,而是君行之!”
祁丹朱不以为然,唇角似勾未勾道:“我一直表示的很明显,是你们不肯相信我会想要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
她看着祁明毓,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地讥讽,“你们觉得我这只丹鸟只想呆在高高的枝头上,怎么肯相信我会飞入寻常百姓家?”
祁明毓面色更沉,“你从始至终都算准了我们的心思,料到我们不会相信,所以将我们玩弄于鼓掌。”
祁丹朱有恃无恐地笑了一下,“谁让你们生性多疑猜忌,喜欢想太多呢?我越是表现出对沈厚的厌恶,你们越觉得我在欲盖弥彰。”
“你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我真正想嫁的人是沈厚,所以千方百计地将沈厚和祁潭湘凑成了一对。”
祁丹朱轻笑了一下,无辜地怂了怂肩膀,“让你们失望了,我之所以打沈厚,是因为我厌恶极了他,我之所以一直接近君行之,是因为我真的想嫁给他,就这么简单。”
祁明毓心头火气涌动,沉声道:“这分明是你设计好的一出计,你从一开始就设局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想嫁给沈厚,你用沈厚做幌子,让我们忽略了你真正想嫁的君行之。”
祁丹朱浅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祁明毓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费解道:“你到底着了什么魔?那个穷书生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你为他费尽心机!”
祁丹朱道:“皇兄,今日是我与行之的婚期,父皇就在外面坐着,准备亲眼见证我们的婚宴,昨夜你的人既然未杀得了行之,今日这婚,我们是成定了。”
祁明毓眼里浸染着丝丝寒气,他没有反驳,直接阴测测道:“昨夜你猜到我会派人去杀君行之,所以让习绿等候在外阻挠我。”
祁丹朱无声默认。
祁明毓冷声道:“丹朱,你这么冰雪聪明,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有时候我宁可你傻一点,那样你才能乖一点。”
祁丹朱轻挑眉梢,“让你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乖顺。”
祁明毓生出怨气来,“你为何就不能乖乖听我的,非要自作主张!你只要安心等我几年,待我权力在握的时候,我定能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和宠爱。”
祁丹朱嗤笑,“皇兄,父皇现在正当壮年,朝中又并非只有你一位皇子,对于皇位一切还言之尚早,你未免太过自负了一些,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祁明毓目光闪烁地看着她,倏然问:“你既然如此聪明,能猜到我会对君行之不利,那你有没有猜到,我为何要对他不利?”
祁丹朱未答。
祁明毓走近一步,钳住祁丹朱的下巴,看着她娇美的面容,轻声道:“你如果不是我妹妹,我当初一定救你。”
祁丹朱抬眸看他,讥讽一笑,“你如果没有害明长腿瘸,我一定会放过你。”
四目相对,两人目光里都是灼灼火光,恨不能将对方灼烧殆尽。
祁丹朱拍开祁明毓的手,眼中灼人的火焰全都化成寒冰。
祁明毓松手,阴翳地笑了笑,“丹朱,你何必为了祁明长如此恨我,不会真把他当亲弟弟了吧?”
祁丹朱睫毛轻颤了一下,拧眉看他。
祁明毓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你我一同在咏花宫长大,心里比谁都清楚,父皇来咏花宫的时候,从来都是宿在柔妃娘娘隔壁的屋子里,既未同寝,又何来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