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毓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问:“你猜呢?”
祁丹朱随手拿起桌上的□□花把玩,沉吟道:“我猜沈厚虽然心仪祁芙薇,但沈关山会让他选择祁潭湘,最后……沈厚这个听话的好儿子,自然是要听他爹的。”
祁明毓眸色微动,意有所指道:“皇妹当真厉害,竟然连这都能猜到,那……你可知沈关山为何选择祁潭湘?”
祁丹朱浅笑,“自然是因为你。”
祁明毓轻轻挑了下眉。
祁丹朱拨弄着手里的花瓣,不咸不淡道:“祁芙薇以为引得沈厚对她倾心,就能顺利嫁进沈家,却不明白沈厚这个人极为花心,他的女人很多,根本就不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在利益和女人面前,他永远会选择利益。”
就算让沈厚在她和权利之间选择,沈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权利,更何况是祁芙薇这个替身,祁芙薇高估了自己在沈厚心中的地位。
她垂着眸子,继续道:“祁潭湘和祁芙薇虽然都是公主,但丽妃执掌后宫,祁潭湘背后又有你这位得势的兄长在,无论怎么算,相比起祁芙薇,都是祁潭湘更有价值,沈关山当然会选择祁潭湘。”
“更何况,沈厚与祁潭湘早有婚约在身,沈厚与祁芙薇名不正、言不顺,他们二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丑事一桩,如果闹大了不但会闹得满城风雨,还会有损皇家和沈家的颜面,既然如此,陛下和沈关山权衡再三之下,当然决定将此事隐瞒下来,一切都按照原定的来,该如何就如何,只当无事发生。”
大家只要轻飘飘地将这件事情抹去,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成全所有人的颜面,最后只有祁芙薇得不偿失。
祁明毓笑意愈浓,“皇妹分析的不错,父皇和沈关山都默契地选择将此事掩盖下来,沈厚不敢反抗他父亲,连一个字都没敢吭,祁芙薇一直哭着求他,可惜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翻脸就不认人了。”
祁丹朱轻轻摇头,怅然道:“祁芙薇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沈厚身上,可惜沈厚是一个懦弱无能又花心的男人,她这一局注定要输了,而且输得惨败。”
如果说她鞭打沈厚的时候,还觉得他有可能变好,那么现在她只觉得沈厚已经无药可救。
祁明毓看着祁丹朱手里的□□花道:“今日清晨,父皇已经下旨,祁潭湘和沈厚的婚事提前到三天之后,祁芙薇送往塞外和亲,嫁与那西汗王,三日后出发,缔结盟约,永结同好。”
祁丹朱抬眸问:“和亲的事,祁芙薇同意了?”
“她当然不愿意,她跟梅妃听到和亲的旨意之后痛哭不止,磕头磕得头都出血了,可惜梅妃求情也没有用,父皇根本没有丝毫动摇,就连沈厚也冷眼旁观,她和她母妃说再多也是枉然,父皇只要将祁芙薇送去和亲,不但能将昨夜发生的事隐瞒下来,还能解决和亲的困扰,可谓是一举两得,父皇如今已经将她幽禁起来了,三日后,祁潭和祁芙薇同一天出嫁。”
祁丹朱忍不住有些感慨,祁芙薇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将自己彻底推进了深渊,她与祁潭湘一起出嫁,从此人生却是翻天覆地,祁芙薇估计能气得吐出血来。
祁明毓品着茶,似笑非笑道:“祁芙薇自作聪明,以为失身于沈厚,父皇便不会将她送去和亲,却不知那西汗王老眼昏花,根本不会在乎那么许多,父皇本来对她还有几分怜惜,经过昨天的事也只剩下厌恶,如今父皇只要将她送去和亲,沈家和皇室就可免于伤了和气,塞外使臣们也能早日离开,该怎么取舍一目了然,她注定成为父皇的弃子。”
祁丹朱垂眸,转了转手里的□□花问:“皇兄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
祁明毓眸色晦暗,幽幽一笑,“我今日来此只是为了提醒皇妹,你最好不要像祁芙薇一样自作聪明,否则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害了自己。”
祁丹朱浅浅一笑,扔了手里的□□花,抬眸冷道:“那我也奉劝皇兄一句,做人别太贪心,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自是不欢而散。
*
祁芙薇和祁潭湘出嫁前的三天,宫里注定不能平静。
祁芙薇每天寻死觅活,想尽办法请求锦帝收回成命,祁潭湘每天耀武扬威,想尽办法气祁芙薇,两人谁也没闲着。
他们两个,一个以死相逼,一个趁着最后三天折腾对方,以解抢夫婿之仇。
梅妃和丽妃也在斗智斗勇,梅妃维持不住自己平时贤良淑德、不争不抢的假象,屡次跟丽妃争吵起来,甚至多次去锦帝面前哭闹,大有不管不顾地架势。
丽妃也不是好相与的,祁芙薇差点抢了她女儿的好夫婿,还在宫里搞出这么多事来,她心中自然是怨气难消。
丽妃掌管后宫,管理者后宫一切的大小事务,趁着祁芙薇被幽禁在屋子里,无法出来,故意克扣祁芙薇的吃食,在祁芙薇寻死觅活的时候,也故意拖延请太医的时间。
丽妃恨不能在最后这三天时间里,把祁芙薇折腾得面黄肌瘦,一病不起,只让她留一口气上花轿,最好能让她死在出嫁的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