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只爪爪
【别看。】
【听话。】
【乖,凌凌,别看。】
【不要看……把眼睛闭上。】
她似乎是从梦中醒来。
浑身湿透,汗流浃背。
心跳极快,胸口发疼,肋骨与肋骨之间有种隐隐碎裂的阵痛。
……很难受。
“阿谨。阿谨?”
她在床上仓皇地摸索了一下,没能摸到想摸的手或怀抱,但听到了答复。
“嗯。”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即便带着被深夜打扰的困意也富含十足耐心,“怎么了,凌凌?”
“……我、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别害怕,凌凌。”
嗯。
她微微放松了肩膀,胡乱摸索的手有了方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探。
与此同时,沈凌用撒娇般的口吻回答:“我梦见你死啦,阿谨,真可怕。”
后者沉默了。
直到沈凌摸索到他手的位置,摸索到他胸口的位置,像只小鸵鸟那样拱进去,脑袋脖子肩膀胸口全都紧紧贴着这个富有安全感的怀抱。
“阿谨,好可怕。”
她撒娇:“我睡不着了,你起来帮我做点东西吃嘛。”
半晌,头顶响起叹息。
黑暗里的叹息,没有注视她的眼睛当作干扰因素,总能让她听清纵容下隐含的不开心。
……她也已经不是那个听不出他藏在叹息里的不开心,还继续要求玩玩具的小孩了。
这声不开心的叹息很长,很倦,很疲惫。
“凌凌。”
抱紧她的丈夫叹息着说,“你该醒了。”
——沈凌猛地从梦中睁开眼睛。
“……是美梦啊。”
虽然没有梦见接吻和做|爱,但是梦见拥抱了。
她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歪过脑袋,伸手,拨弄了一下旁边空空的枕头。
拨了几下,又收回去,缩进被子,因为不能着凉。
“好冷哦……”
沈凌仰起头,对着卧室的天花板淡淡呼出一口气,看到从嘴巴里跑出来的白雾。
冬天又到了。
而她睡前忘了开暖风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