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珍妮突地把脸一沉,恨声说:“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还能饶得了你?”
“好吧!”郑杰把双目一闭说:“黄小姐请开枪吧!”
黄珍妮没想到他居然视死如归,不禁怔怔地问:“你真不怕死?”
郑杰仍然闭着眼睛,故意说:“怕死有什么用,为了你要找个垫背的,我只好成全你呀!”
黄珍妮忽然叹了口气说:“姓郑的,我改变了主意,你快走吧!”
郑杰双目急张,诧然问:“怎么?你不要垫背的了?”
黄珍妮恨声说:“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那教主竟不念我过去为她卖力的功劳,一翻脸就要置我于死地,未免太心狠手辣了。我可犯不着临死还替她效力,总得有人去找她们的麻烦,那我才死得甘心!”
郑杰趁机说:“黄小姐既然于心不甘,那何不跟我们一起去闯一闯,也许能闯出一条生路呢!”
“不可能有机会的,”黄珍妮说:“他们的人随时会来执行教主的命令,你不必再说什么了,赶快离开这里吧!”
“你决心要自杀?”郑杰又问了一句。
黄珍妮冷哼一声说:“我在临死之前,还得另外等几个垫背的!”
郑杰心知她是决定把他放走,而在这早等着“灵魂教”派来的人,干掉他们几个再自杀。
正要告诉她,枪里的子弹刚才已被他偷偷取出,尚未及开口,忽见那女仆神色仓惶地奔来,气急败坏地说:“小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发现来了部车子停在对街面,下来好几个人,正向我们这里来了!”
黄珍妮暗吃一惊,力持镇定说:“哼!来得好!”
郑杰急说:“黄小姐,你们快避进房里去,让我来对付他们!”
黄珍妮却固执地说:“不!这是我自己的事,阿玉,你带郑先生快从后门出去,不用管我了!”
郑杰眼看情势已急,无暇再跟这女人争执,立刻拉了那女仆就往后走。
黄珍妮见他们已经走了,顿时把心一横,坐到了沙发上去,极力保持镇定。一手握着枪,从茶几下面取了本画报掩盖着,一手则端酒杯,慢慢地喝着……
女仆过于紧张,匆匆奔回来根本忘了关大门,这时黄珍妮已听出有人进来了。
就在她的眼光扫向客厅门口之际,已见四名大汉大剌剌地走进来,为首的竟然就是赖有才!
这倒颇出她意料之外,因为赖有才是高鸿逵的手下,也等于是替她帮场子的人。平时对她几乎是唯命是从,当然不可能是教主派来执行命令的了。
“老赖,是你们……”黄珍妮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松,遂问:“你们来干什么?”
赖有才哈哈一笑说:“黄小姐当然知道,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什么事?”黄珍妮诧然问。
赖有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黄小姐,我们当家的高老大被人干掉了,这总不能算是小事情吧!”
黄珍妮“嗯”了一声说:“那当然不是小事情,但目前凶手还没抓到,我只能向你们保证,关于高老大和小陆的善后问题,一定会有个圆满的解决!”
赖有才狞笑着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有什么圆满不圆满的,两口薄皮棺材就打发啦!可是我们这些哥们,都是靠高老大那块招牌混的,如今树倒猢狲散,我们可不能不为今后的出路发愁啊!”
黄珍妮悻然说:“出路还不简单,你们愿意继续干下去,到时候还是照样各拿一份。不愿意就自找出路,我绝不勉强!”
赖有才把头一回说:“你们听见没有,黄小姐的意思,是对高老大的死毫不负责呢!”
“我负什么责?”黄珍妮怒形于色说:“他们又不是被我下手干掉的!”
赖有才嘿然冷笑说:“话是不错,但黄小姐要不把那姓伍的女人送到‘灵魂教’里去,就不致把白振飞他们引上门来,高老大又怎么会被他们干掉?”
“你也把这一笔烂帐,算在我一个人头上?”黄珍妮怒问。
赖有才突然把脸一沉说:“黄小姐,我们可没有这个胆子,你要不认这笔帐,最好自己去跟‘灵魂教’交涉。但我们是冤有头债有主,没有别人好找,只好认定了你黄小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