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郡五指纤长,与玉色相当,拎了酒壶于唇边闻了闻,真好酒,只陈存不了好梦。
抬手便砸在了玉阶之上,酒与碎玉,满目琳琅,宫人瞠目。
子桑见诸人都惊惧于殿前,便笑,无酒也讲两句坊间戏言:“再好的酒,也不及生死陈酿。”
白允沫差那么点就要为她入了黄泉,她总得应她些什么的。
她明明是个什么也没有的人,不过酒这俗世唬人醉生梦死的东西,还是能为她放一放。
第十五章冠衣多沾血
没了酒的日子再来看这宫里,四处都萧条得很。
遥指湖亭那边,约是东面一升出地面好些的殿檐飞角来问旁边的小太监:“那里住着什么人?”
“以前是皇后住的地方,永安三十八年,皇后便去了的。”
如此随手一指就是桩往事。
“季离王妃是三九年去的?”
“正是。”
真是个可怜的王,皇后去的时候怕有四十多了?这般猜着,往那史书里想,却倒真没怎么记起皇后的事来。
再想时便笑了,庆僖公还在呢,这些撰册怕还没人敢挪出来公诸于世的。
不过旁边福安有些见识,三十多的公公他刚入宫时,皇后仙逝没几年。
见子桑问得,便应了声:“其实皇后之前,王上也是有正妻的,这位是后来扶正,实际年纪当时才二十出头些。”
咦。
子桑有些怪:“怎的年纪小反扶了正。”
“皇后正是将军周载的妹妹,当时将军祖上世代为良将,自有资格当先后宫首位。”
两人仙逝不过隔着半载之数。
再转看这宫里,处处都冷清得很,东西面好些院子都空着,只余一代一代新陈替换的宫人护着这些高墙空庭。
四下的花叶长得不错,年年岁岁依如是。
趁着天南处,寒潮没来,令人抱了一堆书跟在旁边,子桑看会花,看会书,或在湖边看会锦鲤,再翻几页。
好些年没怎的看书了,好在先生青阳往日教的那些字都还认得,不然多少有愧他老人家。
半日光景过去,看得眼乏,子桑便叫人拿了鱼食在手,将书卷了放在旁边又蹲到旁边逗那几尾红通通的鱼儿。
以前在山里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鱼,也不晓得能不能吃,叉了拿火上烤烤,闻闻香味也好。
不过旁边的太监说了,锦鲤可是像征着势运通享的灵物,不能抓上来的。
“抓了会怎样?”
宫人摇头,没人抓过的。
喂得好胖,手中一把鱼食撒完时,子桑站起身来方看见旁边站着须发皆白的人,锦宽袍上,蓝金丝彩线勾着各色神兽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