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地道,齐眠玉默不作声地又瞥了一眼盛长宁,瞧见她镇定自若、神色如常的模样,他并未看出有任何心虚的神情。
一个……带着完美面具的骗子。
齐眠玉想到面具,又回忆起早上天色将亮未亮时坐在废墟前清理血迹的人。
她带着兔子面具,兔子面具垂下来的耳朵好似真实一般,就像是……委屈巴巴的兔子,因为自己雪白的皮毛沾染上了血,难过又低落。
“师兄?”
盛长宁见齐眠玉突然不走了,迟疑地出声喊了一句,继续问:“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齐眠玉回神,从盛长宁好看的眉眼间移开目光,淡声应了句:“地道里很黑吗?”
“……”
盛长宁话音略顿,迟疑地猜测说,“如果没有灯,应该是很黑的,有灯的话,就不黑了。”
说罢,盛长宁顺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盏灯,指尖掠出一抹灵力,将其点亮,并道:“现在肯定就不黑了。”
齐眠玉闻言,目光轻轻落在盛长宁提着灯的手上,眉心轻蹙了下,不由分说地拿过了灯,应声说:“嗯,你说得对。”
她的手受了伤,怎么还去拿重物?
半晌后,齐眠玉叮嘱道:“你手上的伤,不想它裂开,就不要拿重物。”
盛长宁闻言,先是瞥了眼被齐眠玉夺过去被视作重物的提灯,后又悄悄看了一眼先前被齐眠玉说成是“重物”的神剑,蓦然点头:“师兄,你说得都对。”
齐眠玉提着灯,走在前面,身形很快没入地道之中。
地道往深处,偶尔有坍塌下来的碎石挡路,都被他抬手拂袖,彻底解决掉了。为此,他还抬手,将原本不太问题的地道以灵力加固了一遍。
垂手时,齐眠玉将提灯放在身侧,照亮了盛长宁眼前的路。
时至视线逐渐开阔起来,率先映入齐眠玉眼帘的,是广场上被劈裂、并且已经干涸的血池。
赤褐落入他的视线的那一瞬,齐眠玉下意识以为那些凝结的血迹是他身后人受伤所致,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一滞。
旋即,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些血迹并非是她受伤的缘故,眸底深处浮现的妖冶血色又慢慢被压制了回去。
齐眠玉平静道:“那些血迹,是此处连接擂台广场数十擂台之后,所牵引而来的。”
盛长宁似迎合地点点头,应声道:“嗯嗯,我懂了。”
“这里没有邪魔气息。”
齐眠玉缓步走到被劈裂的血池前,望着碎开的祭台。血色侵染了祭台上神秘繁复的纹路,却已经没了任何动静。
“祭台上原本放置的是什么?”齐眠玉问道。
盛长宁走过来,迟疑一瞬,猜测道:“或许是祭品?吃食?一件灵物?或者是法宝?”
她说得像模像样的,没显露出半分异常的迹象。
齐眠玉听见盛长宁的胡说八道,眸光轻垂,落在她的侧脸处,每一寸都带着明晃晃的惊艳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