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重皱了皱眉,头疼得厉害,他用手捶了捶额角。
瞿小冬连忙上前,坐在床沿边上,双手按摩他的太阳穴。瞿小冬以前是学过的,动作都是很熟练的,穴位也都摸的很准。
他按着按着,忽听到邵云重说:“我老婆跟我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
那时候裴雪意才刚成年,嫩葱一样,那么美好,就像一剂让人上瘾的药,天天勾着他。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占有,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每天都想把他关起来、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其实在裴雪意十八岁之前,有很多次,他借着各种理由赖在裴雪意床上,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把他撕碎,让他哭着接纳他所有的欲望,如野兽一般的欲望。但他都忍住了,怕把他雪白干净的小瓷人儿吓坏。
等待裴雪意成年的过程,可以说耗尽了邵云重有生以来最大的耐心。
所以一旦失控,后果是很可怕的。内心苦苦压抑的那些阴暗想法、卑劣的手段,都因为裴雪意的不听话和背叛,有了倾闸而出的理由。
邵云重至今不明白,在他为他们的未来精心打算的时候,在他为裴雪意一再妥协的时候,裴雪意到底为什么要偷偷谋划着离开?
瞿小冬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能感觉到,邵云重闭着眼睛,是在想事情,而且情绪起伏很大,或许是不开心的事情。但他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给邵云重按摩,直到邵云重睡着。
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
邵云重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并没有完全醒酒,睡了一觉之后,脑子甚至更模糊了,整个人暴躁又神经,非要闹着回家。
他根本不清醒,瞿小冬哪里敢让他回家,可是劝又劝不住,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给项奇东打电话求助。
这时候项奇东已经回家了,正在情人的被窝里躺着,被打扰了好梦,他随手把裴雪意的电话给了瞿小冬,吩咐道:“给他老婆打电话,让他老婆来接!”
瞿小冬立刻觉得不合适吧,自己这算是什么角色?邵先生的床伴?说床伴吧,他跟邵先生真的很纯洁。但要说他是邵先生的按摩技师,在这间豪华套房里,他给邵先生按摩了半夜,邵先生的老婆会相信吗?不会一进门就给他一耳光,骂他是狐狸精吧?
虽然心有疑虑,但瞿小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项总给的电话打过去。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电话接通,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心简直跳到嗓子眼儿。
“喂…”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男声,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慵懒。
瞿小冬一惊,怎么是个男的?不会打错了吧,他赶紧又核对了一遍电话号码,也没错呀。
他哆哆嗦嗦地问:“请问,您是邵云重先生的老婆吗?”
“谁是他老婆!”
电话那头的人火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瞿小冬说:“可是,项总给我的就是这个号码呀,您真的不是邵先生的家人吗?他喝多了,现在在我这里,闹着要回家。”
裴雪意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哪儿?”
瞿小冬立刻报了一个地址。
在他说完地址的下一秒,电话就挂断了。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预感,接电话的人,或许就是上次邵先生睡梦中念叨了一整晚的“阿季”。
裴雪意当然没有亲自去接邵云重,电话挂断之后,他就给管家拨了内线电话,让管家找人去接,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司机把邵云重接回家之后,家里又是一顿鸡飞狗跳。邵云重在客厅里撒酒疯,佣人给他准备了醒酒茶,他一口都不喝,跑到二楼“哐哐”捶裴雪意的门。
“开门!开门!阿季,我回来了,我要睡觉!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