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璟王府的那一刻起,秦丝丝就感觉到王府里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自己,其中有两个人的眼睛尤其明亮锐利,令她忐忑不安。
一个是程艳纹即大王妃程妃,一个是娇娘即二王妃娇妃了,她感觉到这两人的眼睛一个似火一般的凶狠,一个似寒冰一般的凛冽,虽然俩人对她都是极尽笑颜,但她们的眼睛让她知道,她们并非善类。
她还记得初见程妃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跳。
程妃的妆容虽然是精心勾描过的,但仍然掩盖不住她五官的缺憾,她的脸型似菱形,额窄下巴尖脸蛋宽,一双眼皮细长的胡椒眼,鼻梁塌鼻头却大如蒜头,嘴唇厚而丰满,眉毛虽浓黑,但眉尾明显低于眉头。
若非要说程妃头部哪里长得最好,秦丝丝觉得应该是她的耳朵,因程妃皮肤白皙,所以她的耳朵看上去也白如瓷玉,因为有肉感,看上去丰满莹润,耳垂上一对黄澄澄的猫眼石耳环,照得她的脖颈明晃晃的。
秦丝丝想着程妃的容貌和她的家庭背景,不由惊诧了,程妃的容貌怎么说也不像是出生于大富之家。
自古面相上就有说凡出生于家境殷实中的人,必定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给人以一种富贵大气之感,而程妃似乎是背道而驰了。
不过对于此,秦丝丝觉得是古人有失偏颇了,在事实面前,面相学问失去了权威性,不足以说服人。
她相信貌由心生,善有善相,恶有恶相。譬如,多笑者必多鱼尾纹,多愁者定眉心起皱,巧言者唇薄,睿智乃目深邃,刁钻者面狡诈,心宽者面沉静和蔼。
就连程妃的声音,她都非常反感。
程妃声音音色中性而浑厚,毫无女性妩媚娇羞之柔美,她觉得听到程妃的声音就心慌,好似一块沾了黑色淤泥的抹布在她耳朵里翻腾。
她想也只有黑心的女人才会是如此粗糙难听的声音,可程妃又偏偏亲热的唤她做三妹,她只能礼节上客套的称呼程妃为大姐。
程妃对她说,大家都是王爷的女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家和万事兴,以和为贵,虔心服侍好王爷的生活起居才是首任,不要搞什么旁门邪道的小伎俩。
秦丝丝听程妃这么说,暗暗发笑,心想你这不都说的是废话吗?什么小伎俩,我可没有想过,你倒是说起了,看来是你心里有鬼了。
她心里不服气的轻嘲,脸上却堆笑着唯唯诺诺顺从的样子,深知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和这种富于心计的女人相处,得加倍小心才好,不然肯定恶事缠身。
相对于程妃的容貌,秦丝丝更喜欢娇娘一些,觉得娇娘至少没有程妃那样有心计。
她还记得第一眼看见娇娘,就忍不住暗暗叹羡娇娘之貌美,相较于自己的粗拙实在是相形见绌自愧弗如。
她甚至猜想,娇娘莫不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不然怎会如此俏丽秀美,雍容无方。
娇娘发若乌云,葱指玉腕,柳眉鲜眸,红唇皓齿,面若桃花,肤如白雪,脸部线条柔美,只薄施脂粉,就自然妖娆光彩动人了。
那颀长而凹凸有致的身材,是绝好的衣架,将衣服的轮廓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步态轻盈,笑容可掬,声音清脆,这如美玉般雅致,明珠般璀璨的女子,让秦丝丝有遁地想逃的慌乱。
看着娇娘的身姿,若不是事先知道她出身于卑贱的粉头,秦丝丝定会以为她是富家的千金。
秦丝丝感觉娇娘笑起来时嘴角微漾
的两个浅浅的梨涡尤为魅惑人心,她想若自己是男子,都会被蛊惑,不要说是周计安和璟王爷这样的凡夫俗子了。
她心里是想要靠近娇娘,但是娇娘不笑的时候,一脸的冷艳又让她望而却步。
她感觉娇娘不笑时,那一双眼睛沉静如深潭,深邃如壑渊,冰冷如寒冰,连脸部都被冻结了一般的恝然。
娇娘见到秦丝丝和依依时确实惊讶不已,本来娇娘还和依依嘘寒问暖,对秦丝丝也关心慰问,但得知秦丝丝也是王爷从醉春楼里赎出来时,就奇怪的笑了两声,说了句“好一个醉春楼,怎么会这么巧”然后就扬长而去,不再理会她们。
依依见娇娘突然就变脸了,好奇不已,本想自己和她曾经姐妹一场,现在可以继续一起生活了,她一定很高兴才对,可多日不见,她的性格似乎大变,有些古怪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依依也没有细想,认为人分离的久了,感情自然不似从前浓厚了,只要再多加相处些日子就好。
秦丝丝见娇娘对依依的态度也冰冰冷冷,突然就对娇娘生出一丝不满和排斥了,心想漂亮只是装饰品而已,品性才是本质,这娇妃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暗想自己也无需在乎这程妃和娇妃,只要能守住璟王爷的心就成,就算璟王爷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在这园子里养老也成,一辈子就守个平安。
若是程妃和娇妃非要和自己比什么,她们都还不够资格,若不是自己之前意气用事,早已经是璟王府的女主人了,还不见得会有你程妃和娇妃的存在。
她这样想着枨触不已,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要回到这里,于是宿命的认为这就是命中注定了,无从选择了。
如果爹娘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和感想呢,她真想见到他们,但她知道自己进了璟王府的门,见爹娘的希望就更渺小了,不如当他们真的死了。
她不愿意相信别人的话,认为道听途说的瞽言之词不足以让她相信,她的心里爹娘一直都还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