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苦口婆心:“我们不能被金钱左右自己的心灵……”
白浩南不以为然:“还是要多赚点钱的,不然哪有钱来修这么金灿灿的佛塔?面子上装着不要钱就是了,这些人都是傻的,只要骗他们说是许愿求姻缘的,准保一个个心甘情愿的给钱!”
艾达严厉:“我们国人不会这样唯利是图!”
白浩南对老陈都没多大敬畏心,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便宜师父了,嘿嘿笑着摇头:“您可别这么说,庙里今天走一圈下来,四十七处功德箱就不用说了,我们讲经那个大殿上的电子抽签机,解签多少钱一卦,这本帐算下来可不得了,没这些钱,这寺庙什么都修不起来,你我心里明白,这都是骗傻子的就行了!”
艾达居然有点哑口无言,只能用类似罪过罪过的惋惜口吻向佛祖求宽恕。
那就把这一点没把佛祖放在心底的家伙,安排到寺内大殿外去近距离感受佛家庄严吧。
结果白浩南硬是又把这里的一口大锅发展成了新的求姻缘所在地,凡是在这里把愿望跟祝福写在信封信笺上,然后在里面又视个人情况放入功德钱,投进那口一人多高的大锅里许愿,就一定能得到佛祖的祈福……
都游览到大殿了,经济条件感觉比只在门外逛逛的还好,关心姻缘的大多都是未婚女青年啊,专心致志倾听和尚师傅介绍怎么许愿,特别是在用泰文标注的许愿单上如何填写,那就更需要大师指导了,毕竟佛前无小事,万一要是填错了空,和佛的误会可就大了,所以这时候再听高大的和尚师傅貌似慈悲庄严的双手合十:“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各位求姻缘也不会想求个穷鬼陪伴吧……”
得,这口大锅也绝对有实力争夺本寺今日收入排行榜前三!
几乎被拥在一大片香汗淋漓和各种脂粉味中间的白浩南,如果不是和尚不得触碰的戒条,估计那些姑娘早就挤在他身上要求帮忙填写了,这会儿还真是乐淘淘,卧槽,去夜场也不过如此吧,看来以后回国了,都可以考虑去当和尚啊,咱这可都是海归和尚了,怎么也得从主持做起吧?
跟过来的艾达无语,只好把白浩南又发配到整个寺庙最冷僻的大佛塔那边去看守接待,那边是没有功德箱的,总不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许愿吧,而且连还没修缮的大佛塔造型都基本上是战火纷飞中的那种斑斑伤痕,到处都有被毁坏的痕迹,这种东西总不能再整出幺蛾子来吧?
但显然有点老实的艾达法师低估了白浩南的鸡贼劲儿,一身袍子逛过去的他,只是围着这座八十几米高的巨大砖砌佛塔转一圈,就笑眯眯的站在那做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真的,白大师站在那低头礼佛也就十来分钟吧,就有不少中国游客去找他询问这座佛塔有什么说法呀?
这次个人追求已经不再是女施主围着自己的白浩南忍住笑回应:“您看这座巨大佛塔底部有十二生肖,您选择跟自己生肖相同的雕像许愿拜了,再转身朝着自己生肖双眼对着的方向直行,遇见的第一个功德箱,就是你的真命功德,第二个减半,第三个再减半,以此类推到第七个就完成这套生肖许愿了,您的生肖之神会一直看着您,一直保佑您……”
发现寺庙里功德箱忽然都忙碌起来的艾法师不用思考,就知道肯定是新来的家伙造的孽,无可奈何的把他拖到了天龙法师的大殿去告状。
这就不是上午那个对外公开讲经的佛堂大殿了,更像是首屈一指的这位**师自己打坐静思的书房,不过这书房除了一面墙上满满的书架尽是各种类型的典藏还有法器,其他三面都是巨大的空旷栏杆,也就是类似一座篮球场大小,只坐了法师瘦瘦小小的身板在中央,看起来就很有视觉冲击力,感觉挺神秘的。
艾达法师颇为无语,但也没多责怪,只是就事论事的把白浩南这新学徒一下午的所作所为给天龙法师讲解了一遍,没错,白浩南没碰过女施主,更没碰过钱,但打诳语了,胡说八道的贪财了,最关键是这种思路会把其他人给带偏了道儿,大家可都是纯洁的佛教徒啊。
天龙法师颇为有趣的倾听,这点从他的目光里面就看得出来,不像昨天刚见面那会儿的深沉,现在有点歪过去歪过来的偏头观察白浩南,其实距离都有三四米了,白浩南还是能坐正了摆出老实的模样,倒没想怎么给自己辩护,不能呆就不呆吧,老于是什么身份,天龙法师可以私底下开小灶给他谈天论地说很久,自己不过是个新来的小和尚,别人凭什么专门用汉语跟自己废话嗦?
就连自己这不太出名的职业球员,对上二三线梯队或者甲乙级联赛的球员教练也不稀得开口废话啊。
结果天龙法师摆摆手让艾达法师先出去了,继续跟白浩南对看。
其实已经四五点了,感觉取消了晚餐,似乎中午以后一大把时间就有点漫长了,现在生物钟还是提醒白浩南有点饥饿感,但他还熬得住,终于熬到了天龙法师先开口:“于先生说你是个特别的年轻人,现在我确认他的看法是正确的,你既没有信仰,却又有自己的坚持,看似玩世不恭,你却又能做到很多年轻人都做不到的自律,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懒惰,却又不介意努力赚钱,哪怕是不择手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浩南却反问:“您昨天只是稍微点了几下我的头,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使劲敲打,是什么意思呢?”
老法师笑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哎哟,打禅机哦!
142、上坡?下坡?(求订阅求月票)
以天龙法师的慧眼,恐怕话一出口就能看得出来白浩南眼里的茫然吧。
这跟聪明与否没关系,无论文化修养还是思维能力,白浩南都无法理解老法师这句话的禅机,所以见多识广的天龙法师笑笑还是解释了:“那是长菩草,用力打在别人头上两个目的,对于真正能领会人生顿悟的人来说,那叫当头棒喝,让他们可以反思自己的一切,重新换个不同的思维角度和方式,对于附庸风雅,人云亦云的人来说,那就是拍打信徒的头,给他们消灾祈福,心理安慰吧。”
白浩南真的思考了:“那我不是这两种人?”
老法师坐在那有种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觉得你是什么人?”
白浩南说不出来,这已经算哲学命题了,他懂个屁。
天龙法师不咄咄逼人:“能顿悟的人,心中有自己的方向跟信仰,他们明白自身就是最大的信仰,附庸风雅的人跟着别人盲从,以为信仰可以改变一切,把一切都寄托在信仰上,但不管怎么说,信则灵,你什么都不信,我对你说什么都没用,打你的头还浪费我力气。”
白浩南尽量听了,表情哪怕做着恭顺,神色还是不以为然的:“信不信有啥意思?都是骗人的吧,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个菩萨来做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也不相信什么人得道以后变成神佛,那都是骗人的,骗傻子的。”
天龙法师没赶走这大逆不道的家伙,静静的开口:“那你来找我学什么?”
白浩南无所谓:“老于说我应该找你学,我还想知道我该学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