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没想到这事能跟继子有什么关系,结果一个婆娘看了刘美花一眼,笑着问:“听说最后是川哥儿给送走的,怎么着,这好事是不是落你家头上啦?”
说的是陈阿奶见个人就逮着问对方成没成亲的事。
其实这婆娘也是瞎说八道的。
毕竟陈阿奶当时昏昏沉沉的那么一问,梁川随口那么一答,根本就没人在身边,也没人知道。
陈小幺是个不懂事的,自然也不会把那事拿去到处乱说。
只是最后是梁川拨开人群背的人,话头自然也就往他身上拐。
刘美花愣了,随即脸色一僵,摆手道:“这可不能瞎说。”
那婆娘捂着嘴咯咯笑开了,揶揄道:“这有啥瞎说不瞎说的,灯大亮的,大家伙儿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川哥儿把人送走的,还一路上牵着小幺的手哪。这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说川哥儿这阵子老往这村南头跑是做什么?时不时拎个肉啊蛋的。”
“这……”刘美花瞪大眼道,“拎着肉蛋?你看清了?”
“这还能有假?不信你去问问马家的,看陈家小幺这些天吃的肉都是上哪来的。”
刘美花最后是虎着一张脸回家的。
先不说继子是不是真的跟那几个婆娘说的一样,和那小傻子好上了,就说继子居然从家里往外拿肉这回事,就让刘美花气的不轻。
虽说家里的肉都是梁川从山上打的吧,但那都是放着给梁田、梁小妹补身体的,那陈小幺一个小傻子算个什么,还不是她家的人,就要来吃她的东
西。
这么一想,刘美花步子是越迈越快,等走到梁家院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气的快冒烟了。
气势汹汹推开门一瞧,梁川正在廊檐底下,跟梁老汉说着话呢。
一老一小都在,正好让梁老汉也听听,他儿子都在外头背着他干了什么。
刘美花三两步过去,看了眼梁川,注意到他手边的背篓,里头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拿一块布盖着。
刘美花止住步子,眼睛不住的往背篓里瞧,眼见梁川看过来,脸上好歹还是堆起一点笑来,“要出去啊?”
梁川瞥她一眼,不冷不热“嗯”了一声。
刘美花一身的气焰顿时矮了一半。
事实上,要真要来算,刘美花着实够也不上什么恶毒继母。
虽说抠是抠了点,有什么好的也都紧着自己儿子女儿,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少,可对梁川,她也是给吃给穿,过年的时候扯布缝新衣服,三个娃也是一人一件,打骂更是没有过——
主要是梁川从小就长得高壮,十一二岁的时候个头就快有刘美花高,刘美花就是想对这个继子怎么着,也没那个胆量和本事。
此时此刻,看见继子坐在廊下,光是坐着就是掩不住的大个子,一身的粗布衣裳,那大腿和胳膊上的筋肉隔着衣服都能看得到,一拳能打三个刘美花,她哪里还敢大声。
只得也搬了把小板凳,过去坐着。
心里自然还是憋着气。
梁老汉问她出去干嘛去了,刘美花瞥了眼继子,还是把在刚刚听的事给说了。
梁老汉听着听着,吧嗒烟嘴儿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望向儿子。
“川儿,你娘说的是真的不?”梁老汉烟也不抽了,问。
梁川从听见村里那些妇人说他跟陈小幺勾勾搭搭没个羞耻时就开始皱眉了,听到了最后,竟难得有些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