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幺在梁川怀里没赖上半秒,后头两个小的,也紧跟着跑过来了。
两人一边一个,抱住爹爹大腿。
霎时之间,梁川身上挂满了人,缠得他是动弹不得。
陈小幺原本能自个儿抱一整个呢,这下给两个娃娃挤的只能夹在中间了,他往下瞅了一眼,又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瞅着梁川。
梁川便也看了看了两小只,又问了遍:“真闹你们阿爹了?”
双胞胎可聪明了,见了爹爹,这会儿就一个比一个老实,异口同声的道:“没有哇!”
陈小幺小声告状:“明明就有。”
梁重雪听了,伸手就在下头挠阿爹痒痒。
陈小幺扭了扭身子,没有躲开,给挠的哈哈直痒。
梁川也往前挪了步,没挪动,干脆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娃娃后领,先把他俩从陈小幺身边拎走。
梁川生的高大,这么一拎,两小只霎时是离地好几尺远。
梁意寒倒仍是没啥表情,安安静静的抱着爹爹胳膊;可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梁重雪却终于吓到了似的,一边蹬着腿,一边哇哇叫着“爹爹爹爹放我下来”。
梁川看了毛毛一眼,见他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小肩膀都在打着抖儿,是真的害怕的模样,便把他放了下来,独拎着寒寒一个。
可梁重雪在地上,瞧见弟弟被爹爹提着,晃晃悠悠的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又羡慕了,迈着小短腿挪过去,抱着爹爹的大腿,奶声奶气道:“爹爹……爹爹抱……”
梁川到底还是伸手把他抱起来了。不过这会儿,就低上许多了。
他把两人都抱到廊下,一边一个排排放好,道:“别闹腾,一会儿吃饭了。”
有爹爹在,两小只可不会再闹腾了,都乖乖点头。
梁川正要进屋,忽听得外头一道声音传来,“娃娃哪是能这么拎的?”
院子里的人都瞧了过去。
外头的人是刘美花。
刘美花提着一个篮子,正停在院子外面,探着头往里看呢。
梁川叫了声娘,又道:“没事,他俩皮实。”
“就是皮实也不能这么拎啊。”刘美花推门进来,把篮子放在桌上,“娃娃还小,胳膊腿都还没长好呢,扯着扯着,不得给扯折了?”
这隔了辈的,到底就是不一样。
刘美花年轻的时候,那脾气更是暴,像是梁田跟毛毛寒寒差不多大、开始能闹腾的时候,刘美花拧着他耳朵能转一个圈儿,哪管什么折不折的。
陈小幺跑到篮子旁边,揭开上头的布,瞧见里头是一大碗豆花儿和一大盆炒饭,还是热乎的呢。
“刚在棚子里,听王家的柱子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瞧瞧。”刘美花说,“咋样,这回没啥事儿吧?”
说的是梁川出去帮着运货的事儿。
当年,他在京中同郑鹊结识,虽是婉拒了对方让他留下来为隆丰镖局做事的好意,可郑鹊赶到城门送行时说的那番话,他却有细细考量过。
两年过去,隆丰镖局正式在北边儿设立起了分局,地方选的就是他们后头这座州城。
郑鹊也按旧诺,给梁川来了信。
如今,梁川是每隔上两三个月,便要往北面的州城里去一次。带着押两趟货,银钱结的也快。
这一片儿本来就多是山路,山里头的路七万八拐的,不好走是一回事,时常有山匪出,也很是令人头疼。郑鹊在信里说了,要是有兄弟帮忙看着,北面的生意,他也能多放一层心。
因着梁川三不五时要往州城跑跑,如今,家里那两亩田,基本都归了梁田在弄。
住在村里头,就难有啥秘密。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伙儿也都晓得了,如今川哥儿不下田了,是因着在北面的州城里有了个新活儿,赚的还比王大在镇上摆弄算盘珠子还多。
自然是不少眼馋的,还有打听门路的。可一细打听,问是啥活儿?等晓得了就打那条曾经遭过匪的山路上来来回回的押货,说不准还得遇匪什么的,又一个个的打消了念头了。
都明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的。
梁川每回去,少则天,多的也不过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