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昭?”
“小戴同学?”
军训第六天晚上,茹澜和华纬最先来到洛星体育场的神探学院内,而这晚他们的老师郑别间却没有出现在讲台上,教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早就等候着的戴明昭了。
两人的惊呼让戴明昭投去鄙视的目光和不耐烦的神色:“怎么,不认识我了?”
华纬摸着下巴:“不对呀,我们军训完就去吃饭,吃完就来了这里,你明明和我一起训了一天,来这里做什么?”
“我都站在这里了,这还用问吗?”戴明昭用力跺了跺脚,网面软底鞋硬是在讲台上跺出了声,“当然是……”
“哦,懂了,当然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对吧?欢迎欢迎,澜澜,给新同学鼓鼓掌。”华纬故作夸张地拍着手。
“你……我是说……当然是来给你们当老师的!昨天是郑老,今天轮到我,明天是青……”话说出口,戴明昭才意识到华纬不可能没看出来,他这是故意说一个错误答案,让自己在详细解释自我身份的时候提前暴露更多信息。
如果华纬刚才说的是“哦,懂了,当然是来教我们的对吧”,那戴明昭最多只需承认下来,而不会多说什么,也就不会把更多信息透露给华纬二人。
可恶,这个华纬,每次在他面前都要格外小心,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入他的圈套了。
戴明昭定定神,转移起话题:“嗯……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这都快上课了,不许迟到。”
茹澜也看出了华纬的小把戏:“行了,戴明昭和罗沈青她们也会给我们上课,这不是你早就推理出来的么?就别调戏小戴了,白天腻了一天,还没够啊?”
“我冤枉啊,什么叫‘腻’了一天,和小戴她在同一个队军训,又不是我选的,罗沈青还偏偏是我的教官,这更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华纬抗议,同时左手指着戴明昭,“万一这一切还都是他们‘组织’特意安排的呢,就为了随时监视我在军训期间的一举一动。”
戴明昭用力一拍桌,再也没了白天英姿飒爽的俊俏女标兵和往日穿着喜欢的汉服裙跳舞的优雅温柔:“什么叫我们安排的?你以为谁愿意跟你一队吗?整个洛大的大一,不都是相邻的两个班组成一个军训队嘛,我在二班,你在一班,这种安排,你怎么不说是茹校长的意思呢?”
说到“茹校长”,茹澜难以平静:“戴明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现在这间教室就我们三个人,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戴明昭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坐在椅子上,假装操作起电脑,假装备课:“不知道,不知道,茹校长和‘组织’的关系,你最好去问杨晴和‘二哥’。”
华纬知道,戴明昭这个反应,就说明肯定知道茹义和“组织”之间的事,只是人家不愿说,才故意这样。他拍拍茹澜坚实柔美的肩,小声劝道:“别问了,问不出来的,放心,我一定帮你查清楚茹校长的事。”
茹澜点点头,收起脸上的焦虑和不安,眼睛明亮起来,宛若璀璨星河,眼神深邃而坚定:“谢谢你,华纬,不过,不是‘你帮我’,而是‘我们一起’。”
“呃,‘地仙白’?”
“白姐姐?”
谭则和郭雨白先后赶到教室,又问了遍相同的问题,戴明昭认真解释了一遍。
其实戴明昭一本正经地说话时,声音听起来非常动听。这让华纬想起,在宏香高中的那些日子里,学播音的同桌郭雨白以“专业”的眼光评价过他的声音,无论是演讲、主持,还是幕后配音、台前演戏,华纬的声音都无可挑剔,不走播音或表演之路,真是可惜了。
戴明昭也觉得,她和华纬有太多的相似点,某种程度上说,她就是女版的华纬,华纬就是男版的她,但从立场上讲,她至少有一只脚还踏在阴影中,而华纬却站在光里。
华纬像戴明昭,又不像戴明昭,他们两个如同正反两极,又物极必反,像到了极点,现在却转为了对立的光明与黑暗两端。两人的背后,曾经是“神探小队”和“组织”,虽然戴明昭有了改邪归正的想法,但她不知道华纬能不能真正接受她。
不想了!想太多无济于事,看看时间吧,还剩一分钟就上课了,孔燕问和秦若盈还不来吗?
戴明昭站起来,走到了教室门口,反正她本来也是假装在做课前准备,最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还不如等等最后到的两个学生。
“郑老师,有个同学说她今晚和我们一起上课,我把她带来了。”秦若盈和大家一样也以为今天的老师还是郑别间,想都没想就喊了句“郑老师”。
不过,比起秦若盈看到门口等着她的戴明昭所展现出的惊讶,“戴老师”更惊讶的是跟在秦若盈后面进入教室的人。
“贺媛霓?”作为标兵,戴明昭每天在军训前点名,查看汉语言文学专业一二两个班的学生是否到齐,自然认得贺媛霓,而且这个叫贺媛霓的女生还是“组织”曾经的一个不太重要的目标,她记得当时交给了纪紫那边的人处理。
高挑俊俏,长发飘飘,银闪闪的项链,透明框的眼镜,这些特征也让华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位同班同学:贺媛霓。
想当初,茹澜正是找上了贺媛霓,给华纬出了前两个谜题,才让这三人都卷入了和纪紫有关的案件中。在把贺媛霓从北羡酒店安全救回后,华纬他们与贺媛霓的关系就远了,在军训中,华纬也只是把贺媛霓当做一个普通的同班且同队列的同学来看待,从未想过她也会再次和“组织”扯上关系。
然而贺媛霓一开口,无论是认识她的华纬、茹澜、戴明昭,还是初次见面的秦若盈、谭则、郭雨白,都吓了一大跳。
“大家好,我叫贺媛霓,是大家的新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贺老师。”
“你说什么?你不是跟我说……”秦若盈第一个质疑道,她以为贺媛霓是“组织”找来的接受培训的新人,听对方讲要来自己所在的教室,就把贺媛霓一起带来了。
“对,我是跟你说,让你把我带到你上课的教室,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学生啊。作为新班主任,到教室看看同学们,不是很正常吗?”贺媛霓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