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宁略微一垂眸,看着君尧俊帅的脸紧绷,眼底阴狠隐忍,牙关咬着,像离群的狼似的。
只觉得很有趣。
“真要我说?”他笑了笑。
君尧脑中的弦被拨了一下。
漆黑的眸紧紧盯着沈定宁,大有你真敢说,就把你轰出魔渊的气势。
沈定宁从未惧怕过他。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屋里唯一的床。
“那我就直说了,我如今浑身哪哪都疼,软塌睡得不舒服,想换张床来睡,可以么?”
沈定宁说这话,一半是觉得逗他有意思,另一半是真心想要睡个好觉。
君尧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沈定宁对上他的视线,心想看样子是不愿意了。
他藏好原本升起的一丝期盼,缓缓叹了口气:“救命恩人的小小心愿,你都不能满足?”
而后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就算了。”
嗓音低哑惑人,绕在少年耳畔。
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君尧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了。
他好歹是魔门魔尊,玄鸣宗宗主。
这病秧子却仗着这点“救命之恩”,理所当然地使唤他做这做那,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是真的需要,他可以给,可以忍。
可眼下沈定宁这副模样,分明只是觉得逗他有意思。
一见到他,就想要戏弄他。
看他冷下脸了,怕他咬人,又才慢悠悠收回逗他的手。
这和在路边招猫逗狗有什么区别?
一股没由来的偏执,诱引君尧不停往下想,深深陷入极端的愤怒里。
他不禁想起沈定宁逼迫他饮血,扇他一巴掌。
屈辱至极。
四个字在君尧脑海里一闪而过。
魔尊脸上表情尽失,眼底隐忍更甚,转身走出屋子。
沈定宁被君尧反常的表现弄得心脏轻跳,微微挑起了眉。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走火入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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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杂草丛生,一副荒废颓败的景象。
寻常人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君尧满脑子都是那人妖孽相的脸,漫不经心的轻笑,还有戏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