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喜,如胶似漆,不离不弃。
然而紫云轻叩门户,其声细探:“世子、夫人,长公主遣人传语,邀二位共赴晨食。”
茜月急推徐钦,促之曰:“速起,勿使慈母久候。”
二人整装毕,茜月乃召紫云入,备水以供盥洗。
此时已日上三竿,长公主早遣人相请,紫云门外静候,内室乐音不绝,扰之不恭。
紫云心急如焚,时至辰末,面赤而入,终唤之。
至长公主雅颂居,长公主与三姑娘皆已恭候多时,后者素以迟到闻名,今日竟先至。
三姑娘见二人,笑言:“吾常迟到,未料二哥亦有此日。”
徐钦面色从容,答曰:“今日汝未迟。”
三姑娘得兄之隙,不依不饶:“吾早已至,与母亲候尔等近一个时辰。”言罢,视茜月:“二嫂从不迟,今日因兄而延。”
前宴三姑娘言语不慎,徐钦教之,近日稍显冷淡。今欲缓和,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乎?汝屡屡迟到,吾偶一为之,何故纠缠不休?”
三姑娘嘟嘴向长公主撒娇:“母亲,分明二哥迟到,反责于我。”
“吾言矣,他最喜逗弄于你。”
长公主笑劝:“罢了,你二哥玩笑耳。适才还喊饿,速食之。”
又呼徐钦与茜月:“二位,快来就座。”
早餐既毕,长公主复提昨日荷露烹茶之事。
茜月问菊嬷嬷:“今晨可采荷露?”
菊嬷嬷笑答:“清晨即令采之,满两罐,已封存,置于日下沉淀。”
长公主问:“已过一时辰否?”
菊嬷嬷答:“然也。”
长公主急切:“速取来。”
片刻,侍女呈露罐,长公主审视后递与茜月:“观之可用否?”
茜月细察,近嗅,答曰:“禀母亲,荷露沉淀佳,以此烹茶,必香醇无双。”
“速随吾至茶室。”长公主急唤茜月。
“吾亦去。”三姑娘虽不谙茶艺,见母与嫂热衷,亦跃跃欲试。
长公主顾徐钦,彼默然:“前日西域献宝马数匹,吾令养于百马园。今日闲暇,命人引你挑选。”
徐钦答:“母亲勿忧,吾自外出闲逛即可。”
长公主携茜月、三姑娘入茶室。室内古朴高雅,壁挂历代名家真迹,茶桌椅皆金丝楠木所制,茶具精挑细选。
茜月净手后,以纱布滤荷露三遍,以茶炉煮水,倾入茶鼎,凉后复煮,如此反复。
长公主旁观,手熟洗茶,二人时而低语,时而各抒己见。
时光荏苒,一时辰瞬逝。
三姑娘初怀好奇,耐心等待,久不见茶出,不耐烦:“何其慢哉?若按母亲与嫂子之法,吾恐渴死于此。”
长公主对不耐之女言:“汝何事无耐心?当学二嫂,心静方能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