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月以主母之尊,令晨曦阁内物事皆依媚娘之位更置,昔日逾矩之物,悉数收藏,不使碍眼。
如此,媚娘借腹中骨肉,悄然重返镇国公府,其行低调,不再兴风作浪,亦不纠缠于徐显,谨守本分,居于晨曦阁,似有悔过之意。
媚娘既不挑衅,徐婉宁性情温婉,自不会主动寻事,且待产子之后,自会离去,西苑广阔,多一口食尚不足挂齿。
徐显时下春风满面,后院和谐,又将为人父,朝堂之上,亦风光无限。
入阁人选三,一为曹后之族弟,一为晋王妃之兄长,最后一席,则为镇国公府之长孙徐显。三人背景各异,各有千秋。
圣上终择徐显入阁,辅佐朝纲。徐显接旨,激动难掩,泪光闪烁。入阁为相,乃文士之至高追求,年仅而立,便达此境,心悦诚服。
子之成就,郭氏颜面增光,近来往安僖堂请安,腰杆挺直,对小主母亦不再低眉,傲气凌人。
是日,茜月料理家务毕,携婉宁所好之物,前往西苑贺喜。
对于徐显晋升,婉宁淡然处之,闻茜月言及此事,曰:“吾不求夫贵妻荣,但愿其仕途坦荡,子女日后亦能受益。”
夫妻多年,经婆母磨砺,他人挑唆,维系之情,实因子女。
茜月慰之:“幸而媚娘今已收敛,待其产子离府,望汝念及子女,与大哥和乐。”
婉宁品茶笑道:“吾亦为此,否则,早已难以为继。”
正谈间,有仆妇来报:“夫人,表小姐来为哥儿姐儿讲学。”
婉宁搁杯,吩咐:“吾正与二夫人谈话,汝先带她至抱厦与子女玩耍。”
仆妇遵命退下,茜月问:“何方表小姐?”
婉宁答:“乃吾婆母远亲之女,名翠烟,其母早逝,继母苛刻,故投奔吾家。”
婉宁叹曰:“翠烟貌美性善,惜命运多舛,实为可悲之人。”
茜月与婉宁交谈片刻,出门恰逢翠烟与哥儿姐儿嬉戏。
经婉宁引荐,翠烟举止大方,向茜月行礼问候。
翠烟年约十六七,姿容秀丽,举止间颇有林下之风。
庄姐扑入茜月怀中,指翠烟曰:“二婶,表姑姑正教我与哥哥吟诗。”
婉宁笑曰:“表小姐好学,自至府中,每日教导哥儿姐儿,省吾诸多辛劳。”
翠烟闻言,含笑答:“表嫂言重,吾在此,全赖表嫂照拂。”
婉宁直率,曰:“表妹勿如此言,一家之内,何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