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策马自远而至,阳光洒在他的青年之颜,怀中拥有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狐,其态温顺,似懂人心。
入营下马,他轻抚小狐,那小生灵以绒头亲昵相依,情态可掬。周瑾一手牵缰,一手抱狐,正欲归去,忽闻女子呼唤之声,由近及远。
回首之际,只见一位宫装女子,率众仆从,气势赫然,款步而来。及至近前,周瑾方从其服饰辨出,此乃尊贵之公主。他对明帝诸公主并不熟识,仅以礼数应对:“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女子上前,自报家门:“吾乃圣上第八女青鸢公主,难道你不识得我?”周瑾谦卑低头:“八公主身份尊贵,臣不过一介武夫,何德何能,得识公主。”
此青鸢公主,自上次于御书房外偶遇周瑾,便心生倾慕。其母孟贵妃知女心事后,曾遣晋王妃询问周瑾之母兰陵郡主意见,却遭婉拒。孟贵妃虽不满,但为女幸福计,不愿强人所难,此事便暂且搁置,以为时日一长,公主或能忘怀。兰陵郡主不愿与孟贵妃家族有过多瓜葛,故此事未曾对周瑾提及。是以,青鸢不知周瑾无意,而周瑾亦浑然不觉已被公主青睐。
青鸢近观周瑾,更觉其英姿非凡,心中欢喜。“你不识我,我却识你。”她笑语盈盈。又言:“我常至父皇勤政殿,常见你与徐家世子觐见父皇。”
周瑾恍然:“原来如此。”
青鸢见其怀中小狐,喜形于色:“此小狐乃你狩猎所得?甚是可爱,可否赠予我?”
周瑾此狐,实为彻夜守候,晨间捕获,原拟赠予心上人——镇国公府三小姐瑾嫣,岂肯轻易转赠他人。虽公主尊贵,但在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中,心上人更为重要。
周瑾眼波一转,巧言道:“微臣家中祖母久病,有高人言需白狐为药引,此狐乃为祖母所猎,恕臣斗胆,不敢献于公主,请公主海涵。”
青鸢身为帝宠,何物不可得,借白狐之名,实则欲与周瑾亲近。闻其言,笑道:“周将军孝心可嘉,本公主岂会怪罪。”
周瑾恭谨致谢,借故离去。青鸢目送其背影,嘴角含笑,心满意足。
徐钦携眷行至中途,周瑾迎面而来,笑容灿烂,与众人寒暄。徐钦见其怀中白狐,戏言:“此小玉狐最是狡猾,竟被你捕得?”
周瑾谎称:“昨日围猎,设陷阱而得之。”
他瞥向瑾嫣,言于徐钦:“此物于我无用,表哥既携女眷,便赠予表哥,供嫂夫人与表妹消遣。”
徐婉宁深知周瑾心意,忙接过小狐,递与三小姐:“三妹最爱这些小动物,此狐甚是可爱,带回府中饲养吧。”
瑾嫣已非孩童,周瑾屡屡示好,她亦有所察觉,接狐时面带羞涩:“多谢周表哥。”
周瑾见三小姐喜爱,心甜如蜜:“表妹言重了。”
众人谈笑风生,共赴马球场。
三小姐得此小狐,爱不释手,整场马球赛心不在焉。周瑾亦然,其目光不时投向三小姐。
同在观赛的青鸢,虽坐于皇室席,却能清晰见得三小姐怀中白狐与周瑾温柔的目光。这一场球赛,三人皆心神不宁。
青鸢见周瑾心仪三小姐,怒火中烧,未等比赛结束,便愤然离席。
孟贵妃见女归,怒气冲冲,急问:“何事令你如此动怒?”
青鸢质问:“母妃,我心仪忠顺侯府世子之事,你可曾放在心上?”
孟贵妃安抚:“母妃岂能不顾?但你是公主,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父皇欲考察周家世子人品能力,若真才实学,我与父皇自会允婚;若非良人,又怎配得上公主。”
青鸢稍解,低语:“我只觉周家世子合我心意,但那镇国公府的表妹似也有意于他。”
孟贵妃笑道:“那三小姐虽为皇姑独女,怎及你尊贵?你是公主,父皇掌上明珠。”
青鸢冷哼:“母妃言之有理,那徐家表妹怎可与我争锋?”
孟贵妃心下明了,周家若拒婚,必是另有所图,或与镇国公府有关。关乎女儿终身,孟贵妃虽怒,却不至于因一时之气误女幸福。周家若不识抬举,她自会另择佳婿,只愿未来驸马能珍视其女。
孟贵妃仍以言语宽慰:“婚姻大事,须谨慎。周家世子官阶尚低,恐非良配。”
“选驸马应我心悦,我心所属,便是周家世子。明日我便求父皇赐婚。”
少女不解情爱,需两情相悦方能甜蜜。
青鸢公主,一贯娇纵,撂下此言,气冲冲离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