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明白女儿是有话说,拉着她进了里屋,对炕上躺着的老伴说,“老头子,你不是说跟人约好了下棋吗?怎么还不出门?”
刘老头:“……”他什么时候说了要去下棋?
刚闭眼要睡午觉的刘老头被赶着出了家门。
里间留给母女俩说悄悄话。
刘萍把布包里的罐子和饭盒拿了出来,放到小桌上,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怎么还拿了东西过来?”刘老太瞥了眼装笋的罐子,伸手去拿饭盒。
“酸笋是小虞寄过来的,还有一封报平安的信。”
刘萍看着门帘方向,伸手摁下饭盒,然后凑到老太太耳边把包裹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等说到酸笋罐子里藏的饭盒,她脸上多了不安,“老太太,你可要捂着心窝子看。”
打开饭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小巧手枪。
纵然刘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也做了设防,还是冷不丁地被唬了一跳,她登时变了脸色,“哪来的?”
刘萍压着声音,还要防着隔壁偷听,“饭盒是小虞邮过来的,我才看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她在信里写着让我把酸笋分您尝尝鲜,应该就是指这个意思。”
“你把信念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刘老太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听完刘萍念了三遍才隐约窥出部分意思。
她神色凝重,满是沟壑的瘦长脸上又多了风霜,“饭盒留在我这,你当没这回事,这件事除了你跟我,不能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萍猜不透枪的由来,一直悬吊着的心,勾出了越来越大的困惑。
“还能是什么事?小虞在那边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事。”
刘老太叹道:“按走之前说好的,小虞跟沈明礼是去大湾,这会却住在沈家大伯那,西昆和大湾可是两个地方。”
“这东西她没交给沈明礼,也没给沈家亲戚,而是选择邮了回来,信里也没提沈家亲戚和沈明礼,很明显是她不相信这些人。”
……
“总之,我们把嘴闭严实了。”
一把手枪其实没那么可怕,刘老太本就是那个到处战乱不休,内外敌对年代出生的人。
最骇人的是,这把枪是怎么到虞晚手上的。
虞晚跟沈明礼一道儿搭火车去的滇南,多出来的一把枪,是谁避开沈明礼,放到她身上的?
又或者这个人就是沈明礼?
更或者是沈家亲戚中的谁。
任何一种可能都牵扯出天大的阴谋。
沈家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呐。
刘老太为虞晚悬心,也没了做小孩鞋子的心思,她歪躺在炕上,养了会精神才道:“回信告诉小虞,让她吃好喝好,养好身体,别的什么事一概不管不多心。”
*
午后的毒辣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京市军属大院内。
正在家里午休的陆玉珠,房门被王妈敲响。
“夫人,有滇南寄过来的信和一个小包裹。”
王妈收到警卫员送过来的信,看到上面的地址,还有陌生的笔迹和署名也有些惊讶,她没耽搁,直接上二楼敲响陆玉珠的门。
听到是滇南来信,陆玉珠开门走了出来,拿着小包裹和一封信坐到外面钢琴旁边的躺椅上。
看是儿媳虞晚寄回来的信,陆玉珠才有种自己已经当婆婆的恍惚感。
小心拆开信封,里面有整整三页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