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礼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沉着脸,阴阳怪气道:“有你这么当大伯的吗?亏我把你当亲爸,小时候也没少爸前爸后的叫你,你就是这么祸害亲侄儿的。”
“你小子在老爷子面前告我状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是你大伯?”
沈长年哈哈大笑,笑过又严肃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点小事没必要挂心上。”
“背后的人藏得过于隐蔽,动起手来也小心。
明鑫是摆在明面的一道口子,总能扯出后面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现在不就冒了苗头了吗?再等些日子。”
看来,大伯是借当时政策顺水推舟,带回沈明鑫的作用是露缺口引出背后的人,这一步棋,一下就是十几年,实在是够隐忍沉得住气。
沈明礼回到房间,看到虞晚还没睡,走到书桌边,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洗过的长发,已经快干了,带着一股好闻的茉莉花香味。
他弯腰俯身贴着她脸颊,用下巴蹭她腮边的软肉,神情温柔道。
“让你下午别睡那么久,现在睡不着了吧?”
虞晚轻颤眼睫,拉他坐在扶手上,仰着下巴问:“大姐的病,你以前知道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
“家里其他人有没有这方面的疾病?”
“没有。”
虞晚还是怀疑:“长辈呢?比如奶奶,又或者伯娘父母那一辈?”
沈明礼听出她的意思,有些不舒服,“什么意思?你是害怕我也有?”
“我们才说好要一个孩子,要是有这方面的问题,孩子会受影响。”
虞晚毫不避讳的快人快语,让沈明礼心里再不舒服,也要和她讲清楚。
“家里没人有这种毛病,只有堂姐例外,疯病是随根,但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受了刺激,又或者是她个人原因。”
司令部下面就有个战时俘虏监狱,关进去的人都会得疯病。
虞晚将下巴枕在沈明礼大腿上,歪着脑袋看窗外:“没有最好,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棘手难处理。”
“明天我们就回大湾,堂姐的事,有大伯跟伯娘操心。”
沈明礼抿了下薄唇,故意试探:“要是我真有,你是不是还要跟我分开?”
那肯定要分开,虞晚的心理想法就是这么直接,谁会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发的精神病在一起?
要再稀里糊涂生两个小朋友,其中一个有这方面的精神疾病,人生前半辈子和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她敲了沈明礼一下,“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也不要乱假如,乱要是,没有就是没有。”
沈明礼手指顺着她的长发,气不平道:“没良心。”
“……”
虞晚抬头剜他一眼,扯回他手里的头发,要是她有这方面的疾病,沈家人能让沈明礼娶她?
开什么玩笑,打死沈明礼都不可能同意。
她起身往屏风后走,边走还边撩肩头发丝,“你有良心就行,来,帮我按按腰背,我看你扭折堂姐手肘的动作很标准,下午把我磕疼了的膝盖还没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