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凑过来,一脸八卦,“你什么时候和指挥使大人这么熟了?他竟然让你在营帐里过夜,莫非是在肖家的时候?”
江婷正色道:“可能是吧。”
在肖家时候,贺云琛戴着面具,受着伤,身残志坚地来吃火锅。
殊不知她那时候就已经怀疑他就是那个叫宋暇的斥候了。
从此贺云琛冷面指挥使的高大形象在她心里就崩塌了。
周东嫉妒道:“可恶,你那天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竟然没吃到!”
江婷哭笑不得,“就是普通的锅子,等我们的菜种下去了,到了冬天做羊肉火锅给你尝尝。”
周东抓起一边的雨伞,道:“好吧,那我先去睡了,好困,明早再一起回火头营。”
这时一个亲兵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床被褥,冲江婷点点头:“江管事。”
她笑了笑,“你好。”
亲兵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把被褥放上去,道:“江管事你歇着吧,今晚轮到我守夜。”
说罢他就抱着剑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像一个雕塑一样杵着,主打一个用眼神哄你入睡。
江婷知道这人应该是来盯着她的,毕竟这营帐里重要的东西很多,哪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而且,指挥使营帐附近守夜的人远远不止眼前这个亲兵和外面的亲兵,暗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她就算真是个奸细,凭她一个人也插翅难逃。
是以江婷心情坦荡荡,把鞋一脱就躺上了椅子,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
一夜雨声,适应能力极强的她睡得很舒服,这被褥挺厚挺暖和,虽然椅子很窄不好翻身,但她腰身灵活,翻来翻去也没滚地上去。
次日一早雨停了,周东打着哈欠满脸颓废地来叫她起床,“嘿,你小子睡这么香。”
江婷一边叠被子一边瞅他一眼,“东哥你没睡好啊?”
周东郁闷道:“肖丞半夜回来了,跟我挤一张床,差点把我一屁股挤床下去,而且他和同住一个营帐的人都打呼噜,吵死我了。”
江婷笑道:“这么一比,还是这椅子舒服。”
守了她一夜的亲兵还精神奕奕的,把被子往腋下一夹道:“江管事,雨停了,可以回了。”
江婷和周东向他道了谢,捡起自己的脏衣服,在一群亲兵和武将的注视中快速地离开了武将营。
两个人这次冒雨半夜而来,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贺云琛不但派了一千将士来帮忙,两个人还白得了一身新衣服。
回到火头营时,火头军们正在做早食,见他二人出现,纷纷激动地围上来,“你们可算回来了!”
“你们昨夜在哪儿过夜的啊?”
“粮仓的事儿有解决的法子了吗?”
周东挺了挺胸,得意道:“当然是在武将营过夜的,看到哥身上这身新衣服没,指挥使大人赏的!”
江婷笑道:“大家放心,大人已经派了将士前来帮我们了,昨夜可有生石灰送来?”
“有有有,已经在粮仓里摆着了。”
江婷点点头,“好,那我去看看去,东哥,你没睡好就先回去补个觉吧,昨晚谢谢你陪我走一趟。”
周东打着哈欠,“自家兄弟客气啥,有事就叫我。”
他踉跄着往自己的营帐走,不行了,以后打死也不能和肖丞这个崽种睡一起了。
下了一夜大雨后,地面都是泥泞,外面的大河几乎被灌满,天儿也迅速冷了下来。
被摧残过的粮仓屋顶表面看还□□着,只是一走进去,就见到地上到处摆着木桶、盆子、大碗、还有一箱一箱的生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