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什么屁呀!现在已经被那王八蛋整得连孙子都不如,别说是他,即使来个三岁孩子,我也奈何他不得。”
“你刚才不是还很凶来么!又要宰我,又要我的命。”
墨鱼气得黄板牙一跳:“少给我耍嘴皮子,我好了之后,当然饶不了你!”
“好,我不讲总可以了吧?”小关一股无所谓的架势,逗得墨鱼更气了。
墨鱼正要开骂,猛地两眼发直,嘴巴张得像要吃进蛤蟆,望着草棚之外,竟然僵在那儿。
小关觉得有异,转身向草棚外望去。月光下,只见一个长发披散,掩住大半面孔,身穿黑衣,胸侧绣了心形血红标志的人,正站在数丈外的土坡上。
小关和墨鱼当然都见过辛海客。
这僵尸般的人物,正是如假包换的辛海客。
在茫茫夜色,月光膜肋的荒野间,这景象,怎不令人看得毛骨依然。
小关故做惊骇的低声道:“墨鱼,果然辛海客来了,咱们怎么办?”
墨鱼倒抽着冷气:“我的身子也不能动,两条腿都麻了,想跑也跑不动,不如我藏起来,你想办法抵挡一阵。”
小关一抽鼻子:“你说什么,你口口声声要宰我,要杀我,可见我这两手庄家把式,一点儿也不管用,要我对付辛海客,岂不等于白白送死。”
墨鱼形同哀求道:“小关,千万帮帮忙,也许辛海客不会杀你,但他见了我,却是非杀不可!”
小关猛摇其头:“少来这套,我不能拿着命开玩笑。”
就在这时,辛海客已移动脚步,朝着草棚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正好草棚后面有条缝隙,小关立刻—一溜烟似的由缝隙中钻了出去。
夜色中的辛海客,并不见他脚步移动,但整个身躯,却显然在无声无息、的前进,就像脚下踩着两只自动的滑轮一般。
如果当时有人见过传闻中的湘西赶尸的景象,那么。此刻的辛海客,很可能就和那种景象十分相似。
至于墨鱼若在平时,至少有能力与辛海客周旋一阵,但现在他已被对方的妖法所禁制,失去了先机,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小关在这种节骨眼溜之乎也,墨鱼气是真气,恨是真恨,只是此时此地何能发作,更使他恨得牙根发痒。
等辛海客来到近前,墨鱼已人似筛糠般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辛海客直挺挺的进入草棚,离墨鱼不及两尺,近得连辛海客口中吹出的冷气,也让墨鱼感觉得到。
墨鱼上下牙齿捉对儿撞击着,几乎连声音也变了:“辛……大仙,辛老大,不知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原谅原谅!”
辛海客皮笑肉不笑,声音冷得像冷碴子:“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先报上万儿来?”
墨鱼这时连舌头也像绑住了:“小……小的叫潘良,徐……徐州人氏,世代务农,家世清白……大仙,您……您好?”
辛海客还是第一次听人称他大仙,由鬼升为大仙,心里自然十分舒服,于是,语气已不再那么冷峻:“原来你叫潘良,这两字耳生得很,不过看你这副德性,倒像江湖上有个叫墨鱼的,大概是你了?”
墨鱼连连点头:“不错,小的因为生得黑了一点儿,另有人说小的滑溜,所以就被取了个墨鱼的浑号,日子久了,本名反而没人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