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扫了一眼那张纸上的各路数据,再将纸张对折叠好,放回到桌面上。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长泽时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最后一句话写完,将其放到旁边堆积起来的文件堆上,候命在一旁的成员把这一叠抱走,随着首领无声的示意,室内所有成员都安静的退出办公室。
霎时间,办公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战争要开始了,夏目漱石。”
长泽时礼双手交叠在下颚上,观察夏目漱石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平静,没有惊讶没有为港口Mafia分析利害,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一桌之隔。
于是他没有向以往那样笑着和挚友谈论组织事务,也没有审问下属时那样冷冽威慑,只是干脆利落的问夏目漱石:“你的选择是什么。”
大片积云飘过来压住午后日光,巨大的阴影笼罩住高楼,将夏目漱石的身形笼罩灰暗的阴影下,而他面对的则是完全坐在更暗阴影里的正冈子规。
夏目漱石无言,“你知道了?”
长泽时礼侧了侧头,没有否认:“林太郎生日那天特务课的人找你之后,我找他聊了两句。种田君心性不错,但恐怕适应不了荻原井泉水的理念,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人。”
“想撬我的墙角,当然要礼尚往来。”
夏目漱石没有反驳,也不打算为自己准备做的事情狡辩什么,他只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来的那天。”长泽时礼说:“你表现得很明显,金之助。”
“我和林太郎从国外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特别是林太郎生日那天特务课的执政官找过你之后你就更像是魂不守舍一样,频频关心异能战争的情报。”
长泽时礼也不想往这方面想。
但夏目漱石是他亲自请回来的,是许诺了银之神谕、许诺了干部地位、许诺了当时港口Mafia的一切和未来请回来的军师。不论是出于对挚友的了解还是对下属的调查,他都是最了解夏目漱石的人。
“再猜不中你在想什么我就白和你做了这么多年挚友了。”
或许没有他的干涉,夏目漱石应该会从更合法的角度建设横滨,他比任何人都深爱这座城市,不希望这里遭受混乱侵袭。
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长泽时礼才不会阻拦夏目漱石做出选择。
“你不打算劝我留下?”
“不打算。”
“你愿意放我走?”
“愿意。”
夏目漱石怔在原地。
如果是劈头盖脸迎来一顿痛骂、威胁,甚至正冈子规暴怒地用雨御前横在他脖子上,夏目漱石都能理性地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