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着他,颤声道:“坏……坏蛋你,你记好了,爷爷我叫鹤不鸣!”
黑袍人嘶哑一笑,道:“小杂种,你以为这把小刀,便能奈何得了我?”话刚说完,却忽地身躯一震,身后中刀伤处竟然冒出一缕青烟,那黝黑短刀竟似逐渐变得暗赤,仿若被火烧红一般。
黑袍人惨呼一声,急拍胸口,背上短刀立刻被震飞,插进门框寸许。
负伤的黑袍人恶狠狠望着鹤不鸣,仿佛像恶狼在捕杀猎物之前的神情。
鹤不鸣骇然,却强自镇定道:“你……你欺负韩姑姑,我跟你没完!”
黑袍人嘶声道:“小杂种找死!你跟我没完么,我却要让你完蛋!”说着黑袍人五指似钩,凌厉杀气顺着袖口溢出。
韩小莹见状惊呼道:“鸣儿,快逃!快……”她被伤及肺腑,勉强撑起身躯,欲救鹤不鸣,却喉头发咸,嘴角沁出鲜血。
黑袍人冷笑道:“你自以为能救得了他么?”
韩小莹心中大急,束手无策之际,却见一道暗光掠过。
黑袍人不躲不避,伸手一捏,便攥住了一支羽箭,羽箭顿时断成两截。
黑袍人道:“早就料到还有埋伏!”
得知儿子就在屋内,鹤云中再也按捺不住,一跃而起,脚步不停向屋内黑影奔去,他右手持弓,左手自颈后抽出羽箭,嗖嗖嗖,连珠般射了三箭,疾似流星,却皆被黑袍人卷袖挥飞。
鹤云中振臂一挥,从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向黑袍人袭来。
黑袍人身形一闪,竟瞬间就步到鹤云中眼前,猛地一掌,拍向鹤云中。
鹤云中提臂阻挡,却似迎上千斤铜钟,身子被震出三丈,喘息不止,而黑袍人却又瞬间回到原处,仿佛未曾移动半步。
鹤不鸣见爹爹落败,心中焦急,又见黑袍之人背对床榻似未防备,于是蓦地起身扑向黑袍人,想要趁其不备,牵制住他。谁知黑袍人却似背后长眼一般,反手揪住他衣襟,将他抛将出去,鹤云中赶忙飞身将他接住,却被撞得后退几步。
这时,听得一声尖锐鸣响,一道红光带着噼啪火星向黑袍人袭来,黑袍人挥袖躲过,衣襟却沾了火苗,床榻也腾地燃着。
黑袍人奔向门槛,被鹤云中挥剑拦住,奋力相博之间,韩小莹亦挽起双刀冲上前来。
黑袍人被逼出屋子,刚踏出门便有无数利箭齐射而至。然而黑袍人却仿若不见,袖口一抖,一缕蓝幽幽的亮光在在空中疾闪而过,一阵金戈相击之声,千支箭锋顿时扑簌簌落到地上。
细眼瞧去,苍白干枯的手腕,缠着细细铁链,与铁链相连的,赫然是一把银色弯钩!
一道身影疾驰而至,乃是身躯魁梧的无名僧。
他手里一把长棍舞得呼呼生风,时而气贯似箭,时而软绵如鞭,与鹤云中左右夹击,顿时将黑袍人困住,斗得难分难解。
黑袍人出手狠毒老辣,无名僧低喝一声,猛然举起身旁半人高的巨石,向黑袍人投掷过去,却见银光一闪,巨石顿时被银钩劈成两半。银钩来势未绝,穿过飞溅的石屑,直奔无名僧而来。
无名僧瞬间后移三步,却仍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浸透僧袍。
与此同时,几道火球带着噼啪声向黑袍人背后袭来,黑袍人长袖一卷,火球顿时不见了。待到黑袍人袖口复展,火球竟顺着来路急返而来!
雷霆道人躲闪不及,被自己掷出的火球击中面门,只听轰地一声,雷霆道人被火药灼伤,满面黑漆漆似抹了炭,头发胡子也烧焦了。
时机已到,韩小凌大喝一声,率众冲锋。
众将士顿时心肝俱寒,心道:几位高人都奈何不得,我们怎制得住这黑怪物?然而军令如山,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围攻黑袍人,顿时人声鼎沸,厮杀声惨叫声不断。
鹤云中望向儿子,喊道:“鸣儿!咱们是怎么抓闯进果园的野猪的,你可还记得?”
鹤不鸣用力点点头。父子两人居住山野之间,遇到凶猛野兽,便皆采用迂回的战术,鹤不鸣诱敌捣乱,鹤云中将其制服。
两人相视点头,瞅准时机,鹤云中将儿子伸臂一抛。只见鹤不鸣不偏不倚跃到黑袍人双肩之上,黑袍人扭动双肩想摆脱他,谁知骑在脖子上的鹤不鸣反而越搂越紧,用胳膊挡住了黑袍人双眼。与此同时,鹤云中双手握住剑柄,将剑狠狠刺进对方前胸!
黑袍人嘶声长啸,浑身气流仿若腾地炸开,将鹤云中甩出数丈,就连围攻在他周围的军士也被震得人仰刀翻。黑袍人拽住鹤不鸣的胳膊,将他从身后扯下来,只听骨骼碎裂之声,鹤不鸣胳膊的骨头竟已被折断,喉咙也被苍白枯长的手指紧紧扼住。
黑袍人似站立不稳,狰狞道:“中了你们埋伏,是我失算!我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行踪,但我知道,你们若不说出花家世子的下落,这小子就命丧此地!”说罢手指猛地用力,鹤不鸣面色涨紫,眼看喘不过气来。
鹤云中心急如焚,提剑便要前冲,却听人群中一人高声道:“放开他!”
只见来人锦袍玉冠,眼神冷峻,竟是万坤王花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