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笙月在后面跟着,沈溪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思绪。一切都印证了她的猜测,那天给元娉婷看病的并不是医馆的医生,进出一番之后并没有事情发生,那么两人应该是认识的。只是要确定这个人的身份,还是要通过元娉婷。
元娉婷从医馆搬到了客栈,南枝在照顾她。宋天心去钱婆婆家查探了,不过因为下雨,客栈里的人多了起来,很热闹。元娉婷的房间就在街道旁,她打开了窗户,坐在窗边看着行人们匆匆避雨,与房门另一边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沈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她轻轻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水珠,来到茶几前倒了杯热茶回头招手示意笙月进来。笙月拎着小木箱有些拘谨地走进了房间,朝榻上的元娉婷尴尬地笑了笑
元娉婷见她进来,并不动,笑着打了声招呼“沈姑娘来了,这位是?”
“这位啊,这位是同济医馆的小女医,就是昨天为你诊伤的那位”沈溪笑着回答“她说总是不放心你,所以想要再来为你检查一下”
元娉婷的脸色陡然变了一下很快整理好表情,笑着说“我的身体昨天姑娘不是已经看过了,只叮嘱我好生养伤,还说了并无其他大碍”
这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沈溪可没有放过,唇角微勾放下了递到嘴边的茶杯“女医担心元娘的伤势,元娘还是给她看一看吧,也好让医者和我们宽心”
“这,这怎么好意思”元娉婷拉紧了自己的衣领,昨日伪造的痕迹已经被洗掉了,短时间内也变不出来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伤痕了。
站在一旁的笙月仅仅抓着药箱的袋子,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不曾发现两人言语间的硝烟味。
“笙月姑娘”沈溪忽然叫到了她,笙月忙凑近过来“你吩咐”
“没什么,可以麻烦你去看一下楼下一个叫齐容的人吗,他最近好像积火于心,眼底黑青很厚,状态不是很好”
“可以可以”笙月点点头立刻溜走了,临走前还为两人带上了房门。
沈溪抿了口茶自顾自说道“我为元娘奔波了两日,可元姑娘并不愿意将事情如实相告,实在是有些让人寒心”
元娉婷愣了愣继而笑道“沈姑娘想知道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好”沈溪低头看着茶杯中打旋儿的茶叶问道“元娘认识南枝吗”
她摇了摇头“不认识”吹下的眼睫盖住了忽动的心事
“南枝好像对你很关心,她那天一听说你会出事,急得连碗都打翻了”
“或许,是因为女孩子之间的同情心吧”元娉婷眨了眨眼睛扭过头去却不敢直视她
“那元姑娘认识一个叫金曜的小妹妹吗,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我的那位朋友听说她曾在这里出现过,最近正在附近寻找她的踪迹”沈溪自作主张地猜测金曜可能是灵均的孩子,或者就是他朋友的孩子。否则这个人不可能千里迢迢从中洲跑来这里,来找一个不相干的人。
“沈姑娘说的这又是谁,我从未听说过”元娉婷摇摇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屏风后面瞄过去,她的这一系列微表情都被沈溪尽收眼底。
“我们昨天就看到那孩子了,只是那孩子闹脾气,还跟我们吵了一架跑了”沈溪不紧不慢地又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她居然说她知道是谁杀了高喜乐,你说荒谬不荒谬啊”
元娉婷从坐榻上下来,走到沈溪的面前“是吗。沈姑娘不要再说了,我不认识什么金曜,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高喜乐。我只是在喜房里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他死了”
“可是金曜说是你杀了他,用铁链,勒死了他”沈溪始终盯着她迫使她直视自己
元娉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定“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溪突然抬起头玩味地看着她“嫌疑人互相推诿,这属于很正常的现象”
“你胡说,金曜不是这种人”元娉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情绪有些激动
“哦?可是元娘刚才还说不认识她”沈溪看着桌上洒出来的茶水饶有兴味地说道“我为元娘四处奔波寻找证据,元娘却连实话都不肯告诉我,实在是让人心寒啊”